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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僵硬了的小脸,瑞珠感觉背上有些冒汗——
她就说这小破骇儿气性太大,总不会是一下子气死过去了吧?
就在瑞珠有些不知所措的时候,里屋的门帘忽然一挑,红玉带着四儿从外面走了进来,瑞珠一见四儿,仿佛得到大赦一般松了口气,四儿一见景怜面色铁青人事不知的闭着眼,就飞快的走过去和瑞珠换了个手,瑞珠小心翼翼的帮着四儿把身子轻得跟猫儿一般的景怜平放到了床上,然后伸出手擦擦头上的汗,有些不自在的走到红玉身边,站着。
“你怎么知道这小破孩儿是个气迷心,和我说不上两句话就能把自己气死过去?”瑞珠瞟了一眼站在床前正要给景怜扎针的四儿,转过头低低的问一旁的红玉。
红玉抬起眼淡淡的望了一眼明显有些心虚的瑞珠,把一旁小侍端着的热水和干布全接了过来,打发那小侍出去了以后才神色不动的低着眼,轻轻的回了句:
“原本请四儿公子来不是为了这个的。”
瑞珠应景般的轻轻‘哎?’了一声,瞧了瞧那个躺在床上满脸狼狈泪痕的孩子,又瞧了瞧一旁的红玉和四儿,想走,又有些不好意思迈步。
红玉又瞧了一眼一脸尴尬的瑞珠,忽然一手拿起剪刀一手拉起瑞珠垂在身侧的手,把瑞珠拉到床前,指了指景怜那双还穿着破旧布鞋的脚,低低的说了声:
“你自己看吧。”
瑞珠疑惑的望向景怜那双穿着破旧布鞋的脚,瞧了瞧红玉,又瞧了瞧自己手里红玉塞过来的那把剪刀,虽然她很想问红玉干嘛不直接给他脱鞋算了,还想问他她一个女的给他脱鞋是不是不太好——可转念一想当初在雪山遇险那段时间别说鞋,那小破孩儿上厕所时裤子都是她给脱的,他那双小白猪蹄她也不只是看过一遍两遍了,当初她都没问过什么是不是男女授受不亲,如今若是真这么问出来了岂不是就太有点装大尾巴狼了吗?再说人都说无欲则刚,她自觉没对这小破孩儿起过什么歪心,虽然他确实挺漂亮,挺粉雕玉琢,叫人看着挺心里痒痒,不过她刚才也是真心实意的向他摆事实讲道理,跟他说她们年纪相差太大,她的脸皮也没厚到能恬着脸吃下他这么嫩的一株草,更何况她还有她的美人亲亲和未来的几个要叫她娘的孩子,自然就更不能那么没脸没皮耽误人家嫩葱少年,所以她确实是真心想让他断了对她的这份心思,想叫他别这么看不开,别这么气迷心,别这么……
“明白了?”
红玉瞥了一眼自用剪刀铰开景怜脚上那双破鞋开始就愣在当场的瑞珠,拿过瑞珠手里的剪刀,先用手里沾了热水的帕子浸湿那双被黑黑黄黄的污迹粘在一起已经看不出原来模样的布袜,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把能揭开的地方用剪刀先铰了开,一点一点的把那些碎布和碎布下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的脚分开。
景怜在昏睡中脸色青白眉头紧皱的跟着红玉的动作一阵一阵抽搐,四儿把几根银针扎在景怜瘦得小白玉棒子一般的手腕上,转过头轻轻说了句‘我来’,红玉退了一步,把位置让了出来,然后就木着脸看着四儿用不轻不重又迅速异常的手法揭开景怜脚上剩下的布袜,瑞珠的脸微微有些发白,尤其是在看四儿面无表情的把一罐烧热了的药酒全倒在景怜脚上以后更是下意识怕痛一般的嘬了嘬自己的牙花。
景怜疼得即使是在昏睡中依然下意识的向上翻弹了一下,嘴里‘呜呜’的叫了两声,随后又眉头紧皱的死咬住自己薄薄小小的嘴唇,仿佛即使是在梦里依然对着他恨着的那个人般。
瑞珠白着脸望着景怜那双被水泡、脓肿、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弄得肿成了一块奇形怪状的馒头的脚,心里奇怪的麻痛了半天,她原本以为这小破孩儿一路有李竹君她们护送,不管怎么样也不会吃太多的苦,可却没想到不要说是太多的苦,即使只是一星半点的苦对这小孩儿来说也是成百上千的翻了倍的,他在若狭里虽不是什么受宠的皇子,可毕竟也是金枝玉叶,又有一个宠他护他的皇姐,自然是锦衣玉食丝绸薄绢的养起来的,那双脚别说是十里二十里的山路,恐怕连从床到屋门那么段的距离都没自己走上过几回,就算有李竹君她们护着,又有马车隔三差五的让他搭着,可他之前坐得都是什么车?住的又都是什么地方?光说他那辆若狭陪嫁过来的马车,当初为了把叫沁言的那个人送回帝京她们快马又加鞭的急速行军,可坐在那马车里她们却连一丝的颠簸都感觉不到,就算这样那小破孩儿坐在那十几二十层的新棉褥子上面还不停抱怨嫌身子下面不够软,硌青了他的腿——如今他这一路犯倔,不肯和李竹君好好的走,偏要自欺欺人的弄个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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