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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剑花接踵而来。
谢桢凭借剑的走势估计对方身形,几招已过,他判断出这人身高与自己相仿。犹如灯光照彻黑夜,对方的身体在他头脑里成形,他的攻击也有了靶子。
长鞭兼具灵活与凌厉,谢桢手腕用力,同时将内力注于鞭身,几道气劲袭向对方的几处要害。鞭身甩动,整套招式在眨眼之间完成。
然而那人也并非池中之物,一一用剑气化解,而后再次穿过纷飞缠绕、若虚若实的鞭影迷阵刺向谢桢胸口。
谢桢侧身一躲,对方因惯性继续保持前进的势头。借此良机,他抽直作弯曲阻挠之势的长鞭,雷霆万钧地挞往对方脖颈。
谁知瞬间又突生变数,那人右手持剑,左手竟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把刀,稳稳架住来势汹汹的长鞭。两力相抗,一时战局僵持、难解难分。
谢桢问:“你是何人?”
那人果然没有回答,而是收稳右手剑,剑锋一转,从他掌刀的左手臂空隙下刺向谢桢。
谢桢一惊,要躲却为时已晚,剑刃向下划破他的腰侧。他来不及感到痛楚,闪电般抽回长鞭,以足点地退后十步。
对方的剑也随着他退后的步伐紧追不舍,步步相逼。谢桢只好一边退后一边以鞭相击。
腰际热流一波波涌出,粘稠的液体沾湿他的衣物,他知道自己在流血。自己在流血,二十年前的父亲也在流血。那些画面的颜色被时光滤去,他却清晰地记得自己双手捂上父亲胸口时感受到的温热粘稠的触感,感受到它们从父亲身体内逃逸时洪水决堤般的势不可挡……那一切都与如今并无二致。他并不痛,却有大厦将倾而无力挽回的绝望感。
他在战局中再次落入下风。他甩一鞭,对方便用剑招破解。鞭法是幻影重重曲折迷离的迷障,而剑法是刺破浓雾的强光。他的气力在一次次被阻下的攻击中消磨,而刺向自己的长剑仍然稳而坚定,谢桢渐渐捉襟见肘,身上被剑气划出几道深刻的伤痕,对方却毫发无损。
战局彻底被对方掌握,从势均力敌分庭抗礼沦为对方随心所欲的屠宰场。黑暗中的敌手凌空挽起几朵剑花,内力的冲击如期而至,后面则是令他应接不暇利刃的攻袭。谢桢看着那道白骨般的剑刃在黑夜中交织绵密凛冽的剑阵,是噩梦的网迎头铺展,将他密不透风地笼罩其中。
最后一次徒劳的抵抗被毫无悬念地终止,鞭身软了下来,像一条委顿的死蛇跌落到谢桢脚边的泥水里。猎人收网,长剑穿透猎物的心脏。
在死前极短暂又极漫长的宁静中,谢桢茫然地睁开双目,眼前是一片漫无边际的白色。这种白色,最初出现在沈萧疏的剑上,后来一次次在他的噩梦中重演,最终为他冗长的人生长梦作结。这场长梦里,他没读出因果,但读出了宿命。
……你是谁?
这个问题哽在他的喉间,最终没有问出来。
梅尧君和初九因祸得福,过上了几天安稳日子,而这转瞬即逝的宁和不久便被迎头而来的痛击打破。
他们讲完一夜的经,正揉着老腰喝早上的茶汤药,叶檀心就告诉他们一个噩耗:“梅伯伯已到洛阳来了。”
梅尧君把碗一放,“什么?!”
这个消息对初九似乎毫无杀伤力,他的头埋在碗里,依然在专注地喝着茶汤。梅尧君一怒,把碗从他手中夺过来,搁到自己的另一侧去,让初九够不着。
初九便舔舔嘴唇,做出一副正襟危坐的模样,仿佛很是忧心,道:“梅庄主为何而来?难道又是逼婚?”
叶檀心摇摇扇子,不屑道:“不是,梅伯伯哪有闲心管你们这些小儿女的情情爱爱……是受邀前来参加武林大会的允和山庄庄主谢桢,三日前竟然在洛阳城外遇刺身亡。梅伯伯是过来是受理此事。我说你们……”叶檀心看向梅尧君,“镇日关在小院里你侬我侬,对他事不闻不问。别的事还好,这都牵扯到梅庄上,你竟然还不为所动!”
梅尧君反唇相讥,“叶公子对家族之事也不甚挂心,有何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叶檀心皱眉道:“你我之境遇能够相提并论么?叶家祖上的功勋越大,圣上就越是希望叶家无所事事游手好闲,顶着爵位毫无作为。我要真表现出有心仕途,恐怕过得没这般安稳。反观尧君你……”
“不必说了。”梅尧君起身,“我志不在此,梅家也未必要落到我肩上。我知道我那几个兄弟似是虎视眈眈,他们有心,让他们到祖宗牌位前来把梅庄要过去。”言罢便大步踏出房间。
初九却很是淡定,把碗中剩余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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