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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林奇在推拿的时候,那个病人一直安静地半靠在贵妃榻上,一手枕在后脑,一手执了卷书在看。听到林奇开口,绣春下意识地望向他,见他略抬了下眼皮,随意扫了自己一眼,便又把目光落到了手中的书卷之上。
他这样的散漫态度,让绣春的心虚症顿时不药而愈。想来那个李长缨不可能蠢到这么快就去他面前揭他“老底”的地步,他应该还没机会知道自己曾摆了他一道。顿时压力大减,应了一声,挽起衣袖,净手之后,挖了些药膏在掌心,搓热之后,坐到了林奇方才的位置上,照着他的指点继续推拿。
这对于她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的不足就是后续力不足,容易手酸,但坚持一下也就过去了。林奇见她手法熟练,取穴精准,十分高兴,站在一边笑道:“我果然没找错人。往后你都这般就行了。”
绣春并未抬头,只应了声,继续手上的动作。渐渐地,他腿上的药物被彻底吸收,掌心所触的皮肉开始发热,他两腿其余部位的皮肤也恢复了润白本色,再继续半刻钟,终于微微吁了口气,停住了手。
萧琅放下手上的书卷,坐了起来,侍女替他放下裤管,他趿鞋站了起来,对着林奇道谢,然后转向一边早已起身的绣春,道了一句:“有劳了。”――灯火之中,他容色皎然如月,眼中含了温和笑意,绣春只消看一眼,脑子里便又蹦出了自己往他身上抹黑的那件事,竟起了一阵负罪感,心虚不敢与他对视,忙垂下眼避开了视线,口中一本正经地道:“能为殿下效劳,是我的荣幸。”
萧琅略耸了下眉头,带了丝不置可否的味道。随即请下人带林奇与她一道去用茶点。林奇推辞,绣春更没兴趣再留下,两人谢绝了,各自净手后便告辞。萧琅也未再留,送他二人至禊赏堂外的廊上,被劝留步了。那个方姑姑代他继续送林奇,绣春跟在后头。林奇一边走,一边便道:“如今天气转湿寒,我走后,姑姑要督促殿下保重身体。隔个晚上,睡前可饮半盏虎骨酒,祛风驱寒,效用颇显。”
方姑姑叹了口气,“唉,这么大的人了,还跟小时候一样,对自己一点都不上心。这趟回来,我起先见他那样子,差点没落泪。从前在外头这些年,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过来的。好容易回我边上了,不消你说,我也会盯着的……”
听这方姑姑说话的口气,绣春估摸着她应是从前闵太妃身边的人,想必萧琅是她看大的――只是乍听到有人用这样的口气去说那个人,还是极其意外。忍不住便回头,瞧见那个魏王殿下正转身往里去的背影滞了一下,估计也是听到了自己前头那俩人的说话声,顿时又觉好笑。怕被他发觉自己在偷看他的反应,赶紧扭过了头。
方姑姑送出他二人后,再看了眼绣春,便转身往里。绣春出了王府大门,陈家车夫与那俩家人便驱了车过来。绣春与林奇道别时,林奇道:“董秀,殿下的健疗,重在恒持,这我不说你想必也知道。我走之后就有劳你了,中途不可停下。”
绣春自然清楚这一点,立刻道:“林大人放心。我既应下了这事,必定会尽心尽力。”
林奇这才终于放下心,二人道别后,各自上路。
林奇的告假次日批了下来,因老家之事不等人,又已经找到了适合的代替者,自然不再耽搁,派了人到陈家通知后,当日便收拾行装出京了。打发走林家下人后,绣春回了自己屋里,继续一边回忆,一边编写着那本温病条例,正涂涂改改时,巧儿给她送了碟新鲜果子来。绣春道了声谢,由着她在自己边上转来转去,一会儿帮着殷勤磨墨,一会儿夸她字写得好,又拐着弯地朝她打听昨晚去魏王府的经过。
绣春瞥她一眼,猜到她应是受了陈振的指使来打听的。便放下了手中的笔,耐心地把昨晚的经过说了一遍。巧儿听完,急着去回话,寻了个借口走了,到了陈振跟前,把绣春方才的话学了一遍。
陈振确实想知道绣春去了王府后到底都干些什么,偏自己又拉不下脸去问,这才叫巧儿去打听。听了之后,对于让她去替个陌生男人推拿腿脚之事,略有些不快,只又听说边上有姑姑和侍女们随同,这才稍稍放下了心。沉吟之时,见巧儿要走,忽然想了起来,叫住了问:“你方才没说是我叫你问的吧?”
巧儿眨了下眼睛:“老太爷你不是叮嘱过吗,叫我别提是你。我就没说。”
“嗯,去吧。”
陈振挥了挥手。
巧儿不知道这老太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眨了下眼睛,费解地转身而去。
隔天傍晚,到了该去魏王府的时候了。这一回,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