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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门又被推开了,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带点儿夸张地叫道:“嗳呀我的沈大爷,可算是让我找着您了,吴老板在里面都要开始砸桌子了!”
回答他的声音清越干净:“师傅他老人家脾气是越来越见长了。我不是不想碰见那个姓杨的么,就在这避了会儿雨。”
“也幸亏沈老板您没跑雨里去,要是受了风寒,嗓子不舒服了,我们容华就要关门了。”
“阿福,你这真是太奉承我了!还得麻烦帮我找辆车开到后门,我就不从前门走了。”
“徐先生家的汽车今天在呢,沈老板要不要坐他们家的车走?”
“徐先生的汽车在?那样最好。”
“成,您在这儿等着,我这就给您叫过来!”
阿福刚要转身走,那个男子又叫住他,凑近轻轻说了几句,聂远征模模糊糊也听不清楚,就见阿福走过来跟自己道:
“这位先生,天这么晚了,又下着雨,肯定不好叫车,不如您跟着我到剧院前门,那里有车夫专门等着散场。”
聂远征明白这应该是那位韩老板示意的,侧过头去,就见那人抬头一笑,因为是背光,所以看不清面容,可还是觉得心中一暖。于是道:“那真是太感谢了。”
同阿福穿过略显黑暗的后台走廊,才知道这剧院后门是只有内部工作人员才能用的,多亏了那位沈老板的特殊关照。
“沈老板您都不知道?那可是是戏院里的台柱子,唱武生的,跟着吴尚隆吴老板从北平过来的,不仅功夫到家,关键是人特别的随和。”
“……成,以后您要是来听沈老板的戏,我给您找个最好的包间……”
二人一路走来,路过前台,听得第一折戏已近尾声:
“饿眼望将穿馋口涎空咽,空着我透骨髓相思病染,怎禁他临去秋波那一转!休道是小生,便是铁石人也意惹情牵。近庭轩,花柳争妍,日午当庭塔影圆。春光在眼前,怎奈玉人不见,将一座梵王宫疑是武陵源。”
然后是一片叫好声响。
到了剧场门口,果然有不少人力车等着。阿福帮着拦了辆车,看聂远征坐好了,才走到辆黑色汽车前跟司机说了些什么,司机便开车离开。
聂远征一路到家时,还难免有些恍惚。一种神秘抽象的古典歌舞剧,他的表演者拥有的气质竟也是这样的卓尔不群。如果不是自己现在的身份,真是想去结识一番。
他心心念念着,又进而想到了些国事家事,辗转了半夜方才睡去。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握爪,作者会努力更文的~~还请大家多多支持提意见吖~~
☆、心许目成
虽然前一晚睡得迟,第二天聂远征却仍旧按时早早起床。组织里已经给他在一所教会大学申请到了数学讲师的职位,也算是没有浪费他在剑桥辛苦修来的学位。今天就是上班的第一天。
初次站在讲台上传道解惑的心情虽难免有些紧张,但一天的课上下来好歹勉强算得上没出什么疏漏。聂远征松了口气,专业知识是没什么好担心的,但是关乎中文上的东西他总是怕出错。
大概是因为男校的缘故,学生上课时难免吵闹,不过聂远征自信镇住这些十几岁孩子的气势还是有的,一眼扫过去就安静了。
放学后组织里负责和自己联络的安易文特地坐了汽车过来接他。安易文来上海已经十多年,在租界里开了家报馆,偶尔于鸳鸯蝴蝶中夹进两篇进步文章,在组织里是数得上的人物。本来组织里是不希望成员在明处走得太近的,但是一来安易文与聂远征之间确实有些亲属关系,二来聂远征刚到上海不久,也需要有个人在明面上照顾,所以不论是工作还是房子都是安易文一手安排的。
车一开,安易文便问道:“今天还顺利吧?”
“还好,同事们都比较好相处,数学组的组长是剑桥的校友,对我很是照顾。”
“学生呢?现在的大学生可是特别不好应付。”
“嗯,也还过得去。”聂远征知道自己有半刻犹豫,不知道安易文那老狐狸有没有听出来。今天确实有一件出乎意料的事。
那会儿已经是吃完中午饭之后,聂远征发现有本书忘在教室,遍去取回来。午休时间的教室里有学生在三三两两地交谈,聂远征对他们点了下头便想离开。这时却有一个男生追上来喊住了他。
很清秀的小少年,头发的颜色比一般人浅淡,笑起来带着十足的腼腆,说话却一语击中靶心。
“老师,您不是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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