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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1)
一以贯之
——关于“财经观察”的问答
…Q:杨哲宇(本书选编者)
…A:胡舒立(《新世纪》周刊总编辑)
…Q:《财经》是1998年4月创刊的,但“财经观察”出现得好像晚一些?
…A:我记得是从1998年8月开始的。为了谈那年增长率“保八”的事,王烁让我写一篇评论。写好后,他希望我每期都写,后来就按他的要求坚持下来了。当时,《财经》全职人员只有四五个,我是主编,王烁是执行编辑,其实就是第一“大编”了。从那以后,他也一直是“财经观察”的编辑。
…Q:你是记者出身,对写评论有特别的偏好吗?
…A:说实话,我很喜欢写评论。上大学时,我评论课的成绩就比较好,后来也很希望有机会写社论。不过,机会并不很多。我一直认为,写评论,特别是写社论性质的评论,是非常严肃的事情。“社论是报纸的旗帜。”在传统“党报”体系中,发表社论是相当重大的事情,对此观点我也是深以为然。所以,《财经》创办之初,并没有搞社论或是有社论意味的评论。8月那次尝试之后,我受到鼓励,就以个人署名文章的形式来写每期的准社评了,叫“财经观察”。这篇东西放到杂志的最后一页,也是想低调一些。
…Q:这就是一种特殊形式的社评了,有点类似香港《信报》早期社评的形式,由本人署名,对吧?
…A:这是我们的一种探索,与传统社评的区别还是很明显的。最初,《财经》是月刊,“财经观察”每月一篇,主要都由我自己来写。后来,杂志变半月刊,再办双周刊,节奏越来越快,所涉问题也越来越广泛,我就不可能从头到尾都独自操作了。最初,绝大部分还是我自己干,最近一两年,许多都是请记者或我们的经济学家起草后,我再来修改,你的编辑工作也值得肯定。最重要的当然还是王烁,他始终负责题材的选定和最后的编辑把关,十几年如一日。在《财经》内部,大家都明白,“财经观察”虽然由个人署名,但不是纯个人栏目。“财经观察”从确定选题到最后的发稿,有一套严格的程序。“财经观察”作为署名文章,一方面,具有个性化色彩,我有义务和责任将其做好;另一方面,缺点由我负责,成绩应该归功于大家。
…Q:今天再读这些文章,特别是处在当前这一你职业生涯的特殊时期,你有什么别样的感触吗?
…A:它们应该是我担任《财经》主编11年职业生涯的一个侧面记录,很有意思。其实,每一篇文章都可以唤起当时的一段故事,可惜现在没有时间把它们全部写出来、串起来。在《财经》成立五周年的时候,就曾想过出一本书,叫《我与“财经”》,当时想把所有的“财经观察”背后的故事串起来。很遗憾,一直没有时间去做这件事情。十周年的时候,就更没时间去干了。但是,这件事情总有一天是可以做的。把每年的文章精选出几篇,再配上当时的故事。
…Q:我们常说新闻作品是“易碎品”,现在让读者回过头去,重读这些文章,你认为价值何在?是否可以说,它提供了一种思想史,更具体地说是中国改革思想史意义上的史料?
…A:说是“思想史”之史料,可能过誉了,但对读者或多或少还有些参考价值吧?我觉得,可以从两个角度来思考这个问题:其一,新闻的易碎性,这确实是我们常讲的话题,也是客观存在。其二,正是知道了新闻易碎,我们才希望自己的作品不碎,至少不易碎。我在1994年出版的那本《改革没有浪漫曲》后记中写到,新闻本身是易碎的,但新闻记者对于永恒性的追求是始终不渝的。我是从日报的新闻记者做起的,这么多年,想的就是能写一点有生命力、以后看了不遗憾或少些遗憾的东西。后来,有机会做《财经》杂志,更是怀着这种心愿来做编辑、做记者的。
【序言】(2)
…Q:《财经》希望其作品“不碎”,其标准是什么呢?
…A:“不碎”当然也是相对的。我觉得,如果说有个标准,就应当这样衡量:作为时代的记录员,在每个时期写的作品,固然有那个时期的历史局限,但要寻求超越,从而能够经得起更长时期的历史考验。
…Q:这也许正是《财经》之所以为《财经》的原因,写“财经观察”时这种意识是不是更强烈?
…A:我确实希望,这约1700字所表述的东西,能在比较长的时间站得住脚,回过头来看不感到脸红。1700字的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