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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神经过敏了吧,我正暗自琢磨,老刘的电话打了进来:“和你说点事儿,哦,你到单位了已经,正好,那挂了吧,见面说,我马上就到。”
看来我的第六感很准,原来是肖主任要调走了。
“*不离十吧。”老*爬楼上来,兀自气喘吁吁,“应该是平调,具体哪个处还没最后定,反正离开杂志社应该是肯定的了。”
“哦,也不算意外。那你呢?跟着走么?”
“悬,不想走也得走吧,都知道我和老肖这交情,社长也门清儿。”
“不至于连坐吧,社长还不算小肚鸡肠那种人。”
“谁知道呢,靠,一朝天子一朝臣,新头儿来了还得换拨儿亲信呢,何况两老领导相互不对付着好几年,还不把对头的那帮同党整走?你也小心点儿,有风声说这次调整还有你呢。”
“关我什么事儿?”我很是诧异。
“你以为自己就是和老肖几个没事儿一起玩玩牌,别的事儿不掺合,可别人不这么想啊,在人家眼里,你也是站老肖那队的。”
老刘的话,让我直到开完会回家还心绪不宁。和肖主任、老刘他们不一样,他们来的年头儿长,属于正式事业编制,说通俗点儿,就是不管怎么着都是国家养着。我来杂志社的那一年正好赶上事业单位改革,合同一年一签,一旦不签了,只有另谋高就。就算你在这杂志社干到退休,也是有所区别,老刘他们大可以拿国家给的退休金,而我到那时候就全靠社会保障了。
虽说杂志社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什么很具有吸引力的地方,可毕竟在这里工作了十年,基本上算是把青春搭在里面,对单位感情深厚。而且,如果真是被扫地出门,临时再找新单位也是个麻烦事儿。就是这种难免惴惴不安的心情,导致我吃过晚饭躺床上郁闷的时候,没顾得上看来电显示的号码,误接了*的电话。
自打从法国回来以后,起初一段时间*的电话、短信接二连三,我是全然不理。为了解除她半夜来电影响睡眠的困扰,我还特意每到晚上睡觉前就把手机设置成震动,接电话也是小心谨慎,反复端详号码,研究到底是谁打来的。这么多招数一使,*的电话也就逐日减少,到最近也就是基本上一周一次了。
“喂?你还能接电话啊?真是的!你这种人真算是少见了!很不负责任。”*声音好听地表达着怒气冲冲。
“哦,这个,抱歉,这段日子忙,没顾上回电话和短信。”我一边惶恐,一边沉浸于接了电话的懊恼中。
热心肠的极品(2)
“别找理由了。我又不傻。”
“是,不傻,不傻。”
“我……我是不是特贱啊?其实,我就是想……想问清楚你觉得我哪儿不好?到底是哪儿不好了?”*的语音在短短一句话之内,从开始的稍有迟疑,最终由弱变强。
“你哪儿都好,没什么不好的啊,我最近真特忙,杂志社要裁员呢。”我有点儿烦了。
“裁就裁呗!哦,那你受影响么?”声音变得稍有关切。
“可能吧。”我含混道。
“这么严重啊?”略为沉吟,*重回不容置疑的口吻,“明天不上班吧?那好,中午十一点半,老地方见。”
“什么老地方?我……嗯,我可能有事儿。”我暗想怎么还和她整出老地方来了。
“就是上次那个水煮鱼啊!你能有什么事儿,工作问题是最大的事儿!好了好了,你太啰嗦了,我还有很多事情呢,不和你说了,明天不见不散!”
第二天坐在我面前的*,和那天略有不同,感觉稍显低调,说话也不似上次那样,有意无意地噎你个半死。刚一落座,这姑娘就让我别为工作的事儿着急。
“呵呵,不急,其实有点儿烦的是要知道实信儿也就踏实了,主要是因为这消息悬着,等着难受。就跟受刑似的,早给一刀也成,就怕丫,哦,对不起,就怕他拖着,不说到底给不给你这一刀,让你等。”我向她解释。
“你喜欢这杂志社?有什么好的?再说,现在新闻这行业很没落了,谁还拿记者当回事儿啊!”
“十年了,总是有感情,我这人没出息,比较恋旧吧。至于新闻,这是我从小的理想,能从事自己理想的职业,并不是很容易的。”
“嗯,我知道,”*认真看了我两眼,“那你就不用着急了,我后天就把这事儿办好。”
“什么事儿?”
“工作。”
我如坠五里雾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