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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水,鸟语花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处不自然,当为人生一大乐事。
等真正有此际遇,才知道,真实是虚无飘渺的小儿女情怀。
家事国事天下事,在争战面前,都是小事。
曹松一“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真真不是凭空感喟,而战争后的复苏之苦,尤其艰难。
比如方氏,辛苦一日,黄昏归来,无柴无米,勋主催租,债主讨钱,茅屋破落,一家饥寒,虽然和我目的不同,但想死的心,估计是一样的。
没关系,我鼓励自己,即使在这狗一般的生活中,只要一日不死,一日就用我的十八般武艺,练就应付社会的金刚不坏之身。
何处落脚何处扎根,纵使人有三衰六旺,我也仅为虎落平阳,待有机会,定翻身而起,现在,绝不哭闹,就安安静静的等候坏时间过去。
可是,不论何时何地,生活永远是最自私,最无情,最残酷,最可怕的存在,形如孙猴头上的紧箍咒,每当名为“现实”的神明一念起,无论你是王公将相,还是山野草民,都有不得不面对的烦恼。
可惜人更加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每每愁苦槌心,一旦转过身去,又抛诸脑后。正所谓“晚上想了千条路,早晨起来继续磨豆腐”
父亲就是这样的典型例证。走一步,算一步,家中情况也就越来越差。就象这一年的冬天,全家终于断炊了。
已经三天吃不上粥了,没米,只有干喝水。
方家早就一身债务,人人见了都视若瘟神。尚且自顾不暇,理你是谁?父亲四处碰壁之后,终于绝望,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因为,一年一次的人牙子,进村了。
………【牙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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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牙子,卖家尊称一声牙嫂,是三姑六婆中,牙婆的贱称,我则理解为:高级人口贩子。
牙婆分官牙和私牙,差别在官牙是替官府找人,私牙则替一般富户代寻丫鬟、长工,厨娘,针线,,并代为调查其身家是否清白,人品是否诚实。分明在现代社会,就是人力资源的中间商——猎头。
如今,牙婆进村了。父亲告之母亲,欲把我卖给牙婆,换取全家过冬的银两。
“小红,你也知道,家里现在过不下去,你要是留着,怕也会饿死,你别怨你父亲,虽然听说这批里,属你年纪最小,但这次的牙婆是州里顶有名的呢”
母亲到底是良善的,结结巴巴说明来意后,还着意解释,从吁吁叨叨里,我仍能听出不舍和无奈。小元就比较激烈了,毕竟年纪小,哭了三场,现在还在抹眼泪,而父亲照旧连面也无。
我惟有唯唯诺诺:是是是,这就去收拾包袱。其实家徒四壁,哪里有什么可收拾的。但是母亲听了,显然松了一口气。
永远呆在这里?不不不。我骇笑。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村落,这样的家庭,我真怕再旱灾时,扬州三屠生吃人肉的场景,活脱脱应在我的身上。
而牙婆的到来,才是我等待许久,望眼欲穿的机会。我心里有数,被卖给牙婆只是第一步,后面最重要的,是牙婆把我卖到哪里,那才是决定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还真得拜访一下,这个即将改变我命运的人。于是我向母亲提出,实在惶恐,一定要先见见牙婆,也好学习点将来的规矩。母亲点点头,叹了口气,偷偷去安排了。
于是上灯后,我被领到了襄州最有名的牙婆的住处。
周大娘,四十开外,腰肥体壮,嘴巴略尖,上唇有颗斗大的黑痣,我很怀疑她要是喋喋不休,那颗痣会不会一颤一颤掉下来。
但是最引人的,是她那对眼睛。老练,世故,仿佛洞察世情,却又分外讨喜。前世近三十年的经验告诉我,这是个可以商谈的对象,只要有利益可图。、
“母亲,我想和周大娘单独谈谈,等我会儿好吗?”
母亲辛酸的欠欠身,缓步出去,给我们带好了门。
“丫头,今晚是我留在你们村的最后一天,赶明儿就回襄州城啦。你娘说你挺害怕,想向我先学点规矩?”
“是的,周大娘。不过小红听说这规矩有大有小,就是不知道周大娘,打算把我送到哪户人家呢?”我开门见山。
周大娘蓦地抬起眼,望向我。我定定然回望过去,双手悄悄握紧。
“我这次出来,先回襄州。襄州城里,有富户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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