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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
李骥闻言,半晌说不出话,许久才道:“先生怎又动了这个心思?”
裴禹淡淡道:“我从前不如此,并非是无此意,只是觉得没可能而不愿枉费气力;可如今倒是眼见有这机会。凡事都需对症入药,闵彧的话说的不错,赵慎既然不是铁打,便也有软肋。”
军中将官一死一俘,主将大受惊吓,西燕军中士气亦有些低落;却不料次日晨起,尉迟远竟要聚将升帐,这倒是略出众人意料。
帐前尉迟远盔甲齐整,神色竟似比往日还显出些威严。诸将本还担忧他惊忡之下难以理事,此刻心中可都松了口气。只是在瞥见尉迟远近旁平时尉迟中的位子如今空着时,不由都暗暗叹息。
几日过去,决堤的洪水势头已渐渐减了。河水四散漫溢,洛城周遭数里皆深深浅浅的浸在水中。先有将官来报了搭设浮桥的进度,说是已搭起大半,只受阻于土山前。
尉迟远听了,只道:“那土山上不过两百人,如何便被他们阻住?”
将官道:“他们虽是人少,可临高临下,原本就夺了我们当日备在山下的箭矢装备,城内又每日从水中漂放竹筐予他们补给。他们又把土山上剩下的木架削减了扎成木排挡在水里,上面还困着刀枪箭头,原本搭好的浮桥也都叫这飘来荡去的给撞散了。”
尉迟远道:“这也不过都是些细枝末节的伎俩,我舍出十倍于他的人数,还就得不了一座土山么?”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且不说洛城守军一向好使机巧战法不好对付,只说尉迟远如今这话,实在一反常态。他从前总最算计战损,莫说十倍的兵力,就是三倍也舍不得;否则从前如何攻城一遇顽抗便要退下避敌军锋芒。而进如此决绝,大约真是为着尉迟中一死而被激怒,誓与城内不共戴天了。
众人一则以喜一则以惧,喜的是主将肯下决心一鼓作气,这煎熬的围城战便也该到头了;惧的是洛城守军绝境之中,不知如何鱼死网破,看眼着必又是恶仗。
诸将正各怀心事,却听裴禹道:“浮桥若是搭不成,泅水可近得了土山么?”
那将官略愣了一愣,迟疑道:“这……我倒从没想过。只是泅水,若被发觉了……”
裴禹止了他道:“你都还不曾试过,便操心这许多?”又道,“你今日便遣几个精熟水性的士卒,叫他们探一探,泅水可能行得通。”
那将官只得道:“是。那我便入夜后遣他们去。”
裴禹点头道:“这战法上的事总没一定之规,他既有些奇巧手段,你只想对策应付破解便了。”
待到众人散去,裴禹亦起身欲走,尉迟远在一旁道:“监军且留一留,我有话说。”
裴禹闻言驻步,转了身淡淡道:“将军请讲罢。”
裴禹立着不动,尉迟远要看他尚得微微仰头,这样姿势下只觉似受了无端的压制,不由道:“监军请坐下再谈。”他此时心中万千滋味,便是些微小事也觉挂心,裴禹倒未觉有什么,听他这话,便也过来,待坐定了问道:“将军是何事?”
尉迟远道:“这洛城下,是只有一战,绝无什么商量回转的事了。”
这话出来,裴禹眉梢微微一动,继而淡淡笑道:“这话是怎么说?”
招降赵慎,这是他前日与李骥在帐中谈到的一节,也是他欲呈给尉迟否极信中所讲之事;可当时不过是隐隐几句,此时尉迟远为何忽提这个;他自西京来时,并不曾带什么人,跟前的心腹也只一个李骥;若尉迟远这话是故意说来,裴禹不由疑心可是他近旁的卫士中有人替尉迟远日日窥视他言行。他虽自诩无事不能示人,可李骥暗自动身回西京的事,却是不愿被人知晓。
裴禹心中思量,面上不动声色,听尉迟远忽而恨恨道:“倒是不瞒监军,我先前心中是动过心思,如何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今日,我是不令赵慎抵命便誓不罢休。”继而神色愈现激动,道,“我为长兄,家中姊妹虽多,却只阿中一个兄弟;监军或觉他莽撞,可于我他是至亲手足,却这样惨死在赵氏小儿手里……”他言语之词,忽而噎住难言。半晌复道,“监军昨日点醒我,我而今必要为我那枉死的兄弟报仇!”
裴禹见他一径咬牙捶案,察言观色已明白,这是尉迟远为解胸中块垒向他倾吐。想来这一军主将,无法对部将吐这些苦水,也只能对他讲一讲。他既知方才担忧是多虑了,便也任尉迟远发泄而不反驳,待尉迟远平复了些方道:“总攻前将军能有这样的决心,当然是最好不过。”
入夜,裴禹犹在帐内踱步。李骥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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