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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二一听,尤自奇怪,面前这人怎么知道他们驿站存了两坛上好的鹿酒?且那鹿酒还不是他们驿站的,不过是当年那袭明朗清润的公子留下的。想到这里,小二又仔细的看了看面前这男子,才赫然发现他是谁!于是惊的说不出话,少年阿补未想到,才过了三年,这公子的变化如何这么大!!整个人给人一种沉郁的气息不说,就连声音都冷的好似没了生气一般,于之浑身都透出了一种将死的冷意来。
蒋延见小二吃惊,只微微牵扯了下唇角,随后看着那圈围坐的人,低声吟了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原就是不能等的。”遂走出了屋门。
小二阿补不懂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却也能听出这话里头的哀伤,以及那些微末的,好似仍留恋于往昔的味道来。
阿补不经想起当年,面前这公子第一次踏进驿站时,手里握着一大束的琼花,面色温润亲和,自己见了那公子手里的花,不自觉的就笑着迎上了,“哟,恭喜公子呐,是邺城的哪家姑娘赠你的绣球花呀?”
那时,这公子听后,只兀自疑惑不解,又回头去看身侧的另一名威仪的男子。
“绣球花?”公子道。
“怎样?这回书里头可未讲到吧!”威仪男子得意的笑答。
“小二这绣球花又是何解?”
“公子一定是外地人吧!在我们邺城啊,未嫁的姑娘啊,都会给自己心仪的男子赠一枝绣球花呢!就是抛绣球的意思来表达爱慕,彼此图个喜庆,两情相悦的意思。”
“原是这样啊……”
阿补记得自己说完这些话后,那公子脸微微有些红,随后两人在驿站小歇了好几日,走时还留下了两坛鹿酒,说春日不宜喝这样热性的酒,待是来年大冬天,温酒赏雪才是美事。他们便是相约,只一直未见再来,这酒就此搁下,一去一来,若不是此番面前的公子提及,大约自己都忘记还有这事。
阿补如此想了一场后,忽然觉得这当年的人如今也太陌生冷淡了,就好似换了个性子一般。酒还是那年的酒,此刻在阿补心里,那袭涉雪而去的背影,却不再是当年了,太过内敛,也太过哀漠了。
待小二想起什么时,朝着外头急急的大喊了一句,“公子,公子,昨夜大雪封路,您可千万别抄那条落崖坡走!”
……
作者有话要说:
☆、忆中忆何年
此时,蒋延手里捂着个手炉坐在马车里,神情暗暗的倚在车里的一头,他听到小二最后的那句嘱咐。自己也深知落崖坡这条道,冬夏两季万不得已是不能走的,不仅仅因为难走,亦是危险。
“落崖坡”三字,听来让人以为是条一侧靠着山壁,一侧临着悬崖的小道,却完全不是这样。这条小道就好似将整座山硬劈出一条狭长的窄道来,道的两边是高耸入云的山壁,抬头望去,天空也只剩了一条缝儿。
又因地势的奇妙,夏日雷雨时,会引雷而下,冬日若是大雪后,极易引起雪崩。然,这条小道却是通往邺城的一条捷径,能让人更快的进出邺城,又因这样的特殊地势,当然就可以成事!成什么事呢?邺城的粮,邺城的军饷可以更快的被运出,运去别国他乡,西凉平壤,一出千里之外,难再追回!
此刻,一些话尤自又在蒋延的耳边回响,那是当年的话,是当年的人。
“落崖坡?薛御,这道儿的名字可真是一绝。”
“你可别觉得这是什么好地方,我的榜眼大人,这条路走起来可是犹如生死门呐。”对方笑答。
“榜眼大人?好个薛御,你这么叫我,可是讽刺我没中状元,不过是个榜眼。不成,这春日,我非要走一遭这条道儿。”
“行行行,风和日丽,倒是不碍事,同你赏一赏这条一线天似儿的路去。”
……
车窗外又下起雪来,银毫似的疏离静谧。
“大人,大人。”那粗莽大汉在车外喊道。
“什么事?”蒋延应声。
“我们傍晚能赶到邺城。真的要走那条什么落崖坡的道?”粗莽大汉疑惑的问。
“你是第一次跟着我来,自是同我看看那鬼门关的路去。”蒋延苦笑,“如此算来,我们午时就能进邺城了。”
外头的人终于不再多问,直是一行多人到了这落崖坡的道口,探身一望,才惊觉这条狭窄的道要有多危险,谁若是在这里大声喊一句话,怕就能引来一场雪崩!
“让人都弃了马,下车,我们得用走的。”蒋延命令着,又对身后一席诸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