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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转眼他又从流氓变身为专制的保母。“没把整桌食物吃完,阁下的尊臀休想离开这张椅子。”
恭敬不如从命。再说,她也消耗光了和他对峙所需的卡路里。
邬连环沉着臭脸凝视她秀气的吃相,越想越不甘心。
小哑巴既然够格俱乐部,显见她的来头应该不低,负担一顿晚餐自然是绰绰有余。她可怜巴啦地愣坐在对面,冲着他的食物流口水,其实不过是最不入流的苦肉计,智商零点一的傻子也看得出来。
偏偏他硬是被她非洲饥民的馋相触动了。
简直莫名其妙!他这个人向来信奉独善其身的原则,旁人的瓦上结霜与他半点儿不相干。然而,这女孩就有那么一丁点邪门的影响力。
八成是她外形的缘故。他暗自提出解释。
未施铅华的雪肤衬着及腰的乌丝,一身素雅简便的鹅黄圆领衫,下搭一件玄黑的软呢长裙,在在流转着清新而水灵的女大学生气质。
没错,肯定是她的纯美无邪在作祟。改天换一套荡妇装,他包准对她楚楚可怜的假相免疫。
“你叫什么名字?”他粗着嗓门盘问。
“屈灵均。”她啜口冰水,冲下嘴内馥郁的起士酱。
“我就说嘛!原来是屈原转世,当真成过仙的。”他闷哼。
灵均又涨红了脸。
“才、才不是。”她吶吶地反驳。“我恰好在端午节诞生,父亲又姓“屈”,所以爸妈才以、以屈原的别号为我命名。”
不过,她倒是很讶异邬连环竟然知晓“灵均”是屈原的别号。以他粗鲁不文的举止,她一直以为他充其量只吸收雕塑方面的知识,文学内涵必定与他的修养一样惨不忍睹。
“奇怪,我闲着没事干、自言自语,谁要你搭腔?”他不太爽快地抢白。
灵均无故又吃了他一顿排头,闷声不敢再吭气。
“你究竟瞎缠着我做什么?”
“……”她埋头径自吃通心粉。
“你说说看啊!”
“……”餐叉探向最后一颗肉丸。
“你哑巴呀?不会回答呀?”砰!失去耐心的拳头拥向桌面,霎时摇晃出水杯里的半盏清液。
“喝!”她倒抽一口凉气。“你、你你在和我说话?”
“废话!这张桌子就坐着我们俩,我不和你交谈,难道找屈原聊天?”
“可是,你刚才就在自言自语,没和我说话呀!”她深觉委屈。
“嗯,有道理!”邬连环居然点了点头。
灵均本来以为他会被她的反驳气得叽哩呱啦叫,没想到竟然也会赞同她的论调。
所以,称呼他“变色龙”绝对不为过,平常明明暴躁得很,三不五时又突然冒出很讲道理的一面。
“还有……请你别再叫我、小哑巴。”她低声央求。“我或许咬字不、不清楚,可是,也没有哑、哑巴呀。”
那脸小媳妇的卑屈相莫名其妙地触发他的罪恶感。
“我问你一次,给你两分钟的时间回答,你究竟想不想表明自己的来意?”
灵均已经稍稍摸出这男人阴晴不定的脾气,最好赶在他改变主意之前,把握机会。
“我、我是青彤大学的学生,呢,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
“停!”他高举起右手。“先让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唯独不答应两种邀约,一是采访,二是出席公开场合,除去这两项忌讳,其它一切好淡。OK!轮到你发言。”
当场便害她讲不下去。
“可是,我、这个……”灵均慌了手脚,整盘棋局全被他打乱。
“嘿嘿嘿,你果然来者不善,对吧?”邬连环幸灾乐祸,活像捡到了便宜。“我已经把自己的原则表达得简洁清楚,你也将自己的本意暗示得相当明白,显然咱们俩不可能产生共鸣啦!既然如此──”他拍拍屁股起身。“请恕小生不克相送,后会无期。”
“请等一下。”灵均连忙推开椅子。
“坐、回、去!”他扯出下吊眼瞠瞪她。“假若你再敢追着我跑,我保证向警方控告青形大学的学生妨碍自由。”
认真的语调清清楚楚地传达出──他是认真的。
这回灵均不敢造次,欲哭无源地跌坐回原位,睨着他昂首阔步地离去。
合该她命中犯小人,竟连区区一桩演讲的请托也宣告败北。
或许表姊和阳德说对了,她德薄能鲜,这辈子顶多适合替旁人跑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