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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千,人与人的缘分就是这么古怪,其实她当时也想过下午再去取,可是脑子里虽然这么想,脚步却没有停下来,还是转身去了图书馆。
“诶,你说——如果当时……”在好朋友的结婚前夕,她曾对笑笑说。
笑笑摇摇头打断她,轻声回答:“婉怡,世界上没有如果。”她想了想,幽幽叹了口气:“世界上最坏的事,是没有如果;可是……最好的事,也是没有如果……”
婉怡是在信奉教义的家庭里长大的孩子,性格善良柔和,在餐馆看到因为丢失了钱包手机不而能付帐的林以墨,心生同情,便代他结了帐。出了餐馆门,和笑笑一样不爱说一声谢谢的林以墨在烈日炎炎的路边望着头顶上的树荫发呆,一副无处可去的模样,她忍不住出言询问,结果林以墨一问三不知,既不认得路,也不记得任何人的电话号码。婉怡无计可施,身上的钱也不够让他搭计程车,只好先把他带了回来。
笑笑先是疑惑地听完婉怡的解释,然后皱了皱鼻子,踱到林以墨身边上下打量,狡黠地笑了笑:“小家伙,你骗人的对不对?”
林以墨本来被她看得有点不自在,在猛然这么一问,不由得呆了一下:“额?”
“是不是跟家里吵架,离家出走了?”笑笑得意洋洋地一幅像是知道所有内情的样子说道:“你多大?高三?大一?这个年纪的孩子最喜欢跟家里赌气,不好意思回去又没地方去,所以才说不记得地址电话。怎么可能嘛,又不是只有七岁,哪里可能不知道家里住址,你这种小伎俩,也就能唬到婉怡。”
她自顾自地说:“还是要乖一点,不要跟家里赌气,家里人说什么做什么也都是为你好……”
林以墨看她一眼,细细地说:“我第一次来这个城市。”他的声音也和人很相配,又轻又清,缓慢秀丽。
笑笑顿时呆了:“你是真的迷路?”
“嗯。”林以墨认真地点了点头。
“谁带你来的?”
“林万山。”
“林万山是谁啊?”
“我爷爷。”
“……”婉怡也呆了:“你直接叫自己爷爷的名字?”
林以墨理所当然地回答:“嗯,他叫林万山。”
笑笑对婉怡交换了一下神色,然后继续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你记得住的地方大概什么样子不?”
“酒店。”
“什么酒店呢?外观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酒店都是那个样子。”
笑笑无语了,想了想又问:“一个电话号码都不记得?”
“我不用那东西,从来都是别人找我。”还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一点也不认为自己的言行怪异。
笑笑有些惶恐地看了看婉怡,对她传递出一个“你不是捡了个弱智美少年回来了吧?”的讯息,婉怡也慌了:“那怎么办呢?我们送他去警察局?”
林以墨看看笑笑又看看婉怡,完全无视她们的慌张,忽然斜过脸径自对笑笑说:“我饿了。”
“额?”笑笑没反应过来。
“刚才那地方的东西很难吃,看见那么多人还以为味道不错,但是实在太难吃了。”他秀丽的面孔上露出厌恶的神情,继续重复:“我饿了。”
笑笑认真注视他半晌,忽然觉得好笑,她不知怎么的想到舅舅三岁大的儿子,别扭得不得了,让他吃面他偏要喝汤,面对不满意的东西就会露出这种神情。她思忖着,或许并不是个脑筋有毛病的孩子,从他穿着气度来看,家里条件应该很不错,大概因为太娇惯,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小皇帝吧。
“好!”她点点头:“我去给你煮面,但是面里会放葱花,你不准挑食,要吃完!”
少年怔了怔:“你怎么知道我不吃葱?”
笑笑得意地哈哈一笑:“小孩子都那样!”
6-2
林以墨显然对笑笑这间三十平米不到的小房子很好奇,房子是单位上的老宿舍,红墙外观,有点潮湿的墙面上爬了常青藤到她们二楼的阳台上。或许是主人顽皮,不但不制止这种侵略,还给它搭了个简易的架子,让它自由延伸进来,绿油油的叶子散乱地爬在栏杆上,阳台倒显出了几分清幽的样子。简易厨房也搁在小阳台上,说是厨房,其实只摆了一个小小的锅和灶,大规模做饭明显不可能,顶多也就能煮个面什么的。
林以墨疑惑地看着笑笑手脚麻利地烧水、下面,洗碗,又随手从阳台上一个类似长草的花盆里扯了一把什么,洗洗以后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