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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是弦脉?”厉长生有些迟疑的问道。
“没错,的确是弦脉,而且此女得的应该是疟疾!”柳静菡斩钉截铁的说道。
“疟疾?”众人异口同声的惊呼。
疟疾可以引发多种的症状,最终导致死亡。往往会有头痛、恶心、发热出汗等症状。众人心中一思量,倒是真的和这个宫女的这几日的情况有几分的贴合。
然而,他们实在是不能相信,为什么他们会诊治不出这种脉象呢?
一个太医沉吟片刻不服气的说道:“这鼻塞鼻塞;恶寒;流清涕;气喘;舌苔薄白;身痛等症状分明就是风寒犯肺的症状,也的确是沉脉没错啊。”
柳静菡微微一笑,说道:“大人所言不虚,然而这疟疾在初发期也有疲惫、头痛、畏寒、低热等症状,确实容易和风寒之症混淆。”
她顿了顿说道:“说到底,其实大人们的诊治也都没错,只不过是因为病人病情不断的深入,所以脉象也在不断的变化,甚至多种脉象混合在了一起,所以难以辨认。再者,各位其实是钻了牛角尖了。不管是何脉象,倒是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咱们不如先看看如何诊治这位宫女,又何必眼睁睁的看着她如此痛苦挣扎?而后在讨论病因,岂不是更好?”说完,她就主动按照疟疾的大概诊治方法,动手开了个方子。
柳静菡在太医院带了多年,哪里能不明白这些人争强好胜的心?
他们往往忽略了病患真实的病因,为的不过是争出个子丑寅卯,好像这样才能显示他们的医术有多么的高明。
她前世曾经眼见着这起子人为了争执一个宫女究竟是因为被河水呛死还是被泥污窒息,而最终导致那个宫女活生生的不治而亡。
而这几位太医最终也不过是报上去一个重病不治,抢救不及就罢了。
其实真正的病因或许重要,但是针对病症救人才是更加重要的。
没有什么,比人命更加重要。
太医们看上去是钻研学问,性格耿直,可是这种过分的耿直,有时候也会害人。
从这一点上,柳静菡的想法倒是和王喜不谋而合了。
厉长生听了柳静菡短短的几句话,顿时脸就红了。
他知道自己一向和稀泥的性子,如今反而被这伙人带着也走上了歪路,居然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宫女痛苦了许多天,却把精力放在了两伙人的争执上。
说句实话,不管是沉脉还是紧脉,病人如今的病症都是显而易见,下些去热解毒的药为她略微减轻痛苦也是可以的。
可是,他都忽略了。
他居然忘记了一个医者最最基本的职责——为病人减轻病痛,治愈疾病。
厉长生立刻就觉得非常的愧疚。
在场的各位太医也都羞得老脸通红,他们赶忙也都不做声的帮着柳静菡看方子,并且亲自去抓药。
又过了一阵子的功夫,就有煎药的小太监端了一碗药过来。
柳静菡一见满屋子都是男子,她也顾不得脏污,居然亲自扶了那宫女,给她喂了一碗药。
柳静菡这方子乃是“截疟七宝”,由饮常山、草果、槟榔、厚朴、青皮、陈皮、炙甘草组成。主治各种类型疟疾,用于发冷发热,苔厚腻,痰湿偏重者。
所以当那宫女断断续续的喝下这碗汤药之后,顿时就觉得浑身舒坦了许多,虽然因为延误治疗,这宫女的病恐怕已经有些回天乏力,可是总算是减轻了不少的痛苦。
本来她被胸中的湿痰堵得咳嗽了几日,几乎连话都说不完整。而今这一服药下去,她好歹算是把这口恶痰吐了出来,也能正常呼吸了。
柳静菡轻轻的问了那宫女几句话,才得知,这宫女本身患有肺病,而且因为天气寒冷而染了风寒,所以咳喘得厉害。
几位老太医听了这话,恨不得把头都埋到地底下去,简直是不敢抬头见人了。
都说中医讲究“望闻问切”,他们空自这边厢不断的诊脉,却忘了病人其实也可以自己描述病情的。
如果他们一早把治疗病人放在首位而不是争执所谓的脉象,估计他们也早就知道了阻挠他们无法正常判断脉象的原因是什么了。也许也早就透过这些表象找到了真正的病因。
他们也就不用借着柳静菡这个“外行人”才能决断了。
方才那位看不起柳静菡的老太医,此刻汗颜不已,拱了拱手说道:“亏了王妃点透我等,真是无颜见圣上,也无颜面对病患了。”
柳静菡轻轻还了半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