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猛睁的黑眸中仅是心神未定的慌乱和痛楚,和这样一个与自己有着割不断关系的人做同一个梦,茗淮是第一次,仅仅是这一次,但她已是痛苦难耐。
娘……她连一次都没有喊过的生生母亲,恢复记忆后第一次梦到,却是在她明明未曾亲自经历、却这样倍加残忍真实的场景中。
她痛恨,痛恨这样的梦!
“呜——”心口难受的想发泄,咽喉中却残忍的通不过自己的痛苦,茗淮揪着兮穹柔滑的里衣,只能这样呜咽。
感受到她的痛苦,兮穹环紧了怀里面色苍白的人儿,背上的手加重安抚:“别去想,淮儿,只是噩梦。”
昨夜,本就觉着茗淮睡得不太安稳,自己便一夜浅眠,而手也一直抚着她的背以予安慰,方才因她那声“啊”轻易醒来后,就一直小心注意着她的情绪。
“师父,好难受,我…好难受…”她想喊……想大声的喊,可是却喊不出来!茗淮握紧的拳头重重的砸在锦被上,力道却散在软软的被面上,就如同她此时没法宣泄而出的情绪,揪着布料的手紧得在白色上染上了血丝,“师父,救我,怎么办……呜呜,我……我竟然吼不出来,吼不出来!”
温柔却强行的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让深深嵌入皮肉的指甲抽出,而后包裹住她沁着血丝的手,兮穹抱她坐起身。
“别伤自己。”
继而眉头微皱,他知她做了噩梦,却不知是怎样的梦。于是点上她额间莲印,探其梦境。
孤凌生辰…红烛…罗帐…酒醉迷乱…姐弟…交欢……
心一紧,兮穹眼染寒霜,周遭纵冷,纱幔断破。
苍孤,是你吗?你竟敢让淮儿看见这样的梦…不,魇!
嘶——愤怒中的兮穹身子一僵,他担忧且不安的垂眸,便看见茗淮一口咬上了他左肩。
茗淮死咬着左肩的皮肉,下颔被他的锁骨咯得生疼也丝毫没有松动。血顺着她破皮的嘴角流下,沁入红艳的血莲,而后无痕迹。
血……血!
咬在皮肉上的齿更用了劲儿去闭合,该死的血,她的血,他的血,她都讨厌!
血染了又沁入,沁入又晕染开来,兮穹终于觉得有绵延不断的痛感袭来,而那痛却是来自心上的。
茗淮的眼像是被什么吸去了光彩,瞳孔尽染可怖的红,周围的血丝红得有些发黑。兮穹沁染清凉的手心覆上她的双眼,冰寒的黑眸同时染上戾气。
该死的血脉相连,连淮儿的梦,你也敢侵犯!
兮穹就着姿势,吻了吻茗淮的额头,依着她用此种方式发泄。而后他看一眼不知何时窜入内殿惊得炸毛的小鱼虺,心音一句“出去守着”,也不管它听不听他这个主人师父的话,便带着它的主人瞬移至后殿外穿石泉中。
“吼——”小鱼虺小声发泄了它的惊慌与不安,倒是听话的窜了出去,听话的在那穹楠殿外的院子里趴着,等着它主人和主人的师父安然出来。
……
后殿外,穿石泉。
泉池上空水气弥漫,温水柔软流动。池子里,湿了半身的茗淮像是魔怔了般依旧咬着她师父不放,而她师父兮穹也依旧毫不在意。只小心脱了她轻薄的里衣丢至池边,用手舀着温水轻轻擦着茗淮的后背。
待到前身,兮穹皱眉看着偎在他身前的人以及她与自己左肩紧紧相连的唇齿,暗下眼眸,手终于并指点上她被发丝遮掩的脖颈。唇开齿松。而,有着漂亮莲印的左肩处,明显的齿印深陷,红印泛上了诡魅的绛紫色。
轻抚过左肩莲印,只略施术法褪去绛紫,兮穹留着他徒儿的齿痕,眸中冰寒与心疼交杂。压下情绪,他一手托着晕过去的茗淮,一手继续舀水清洗着她被噩梦惊出香汗的身子。小心的、轻柔的、疼爱的,从胸前到四肢,从脸颊到脚踝。
而他压下情绪的内心在满是冰寒的言:苍孤,这样的魇,没有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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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小鱼虺听到殿内响动,趴在地上的四肢猛的一撑,四脚小爪子焦急在地上一划,周遭满是长毛的红眼珠子巴巴盯上从殿内走出的人。
兮穹怀里抱着一身青色襦裙的茗淮跨出穹楠殿。仍昏着的茗淮全身清爽,青丝柔顺的垂在兮穹的臂弯间,而兮穹虽用术法烘干了内衫,也在外层穿上了正式的宫袍,一身红艳。然,那如瀑墨发因为主人的不关心,仍是蒙着层水汽,随意的披散在背后,一缕未束。而那缠绕墨发的半旧红绳就系在他露在袖外的腕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