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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事。”陈禄点点头。
第二个周日(12月15日)的上午,本村信贷员郗来财来到陈禄家里。陈禄和金狮慌忙让座、递烟、上茶。礼毕,郗来财问:“银狮啥时候能回来?”陈禄:“快了,估计用不了十天。”郗来财:“卖得咋样?”陈禄:“头等、二等一下去就卖了,现在就等着卖三四等呢。”郗来财:“这样亏盈呢?”陈禄:“头等、二等能赚个万儿八千,三四等看来没赚头。”郗来财:“你们下得早可就对了。若下得晚了,甭说赚钱,赔得少了就算不错了。”陈禄:“是啊。这不?三四等开始嫌给得少,结果现在不赚钱也不好卖了。”郗来财:“带的三四等多吗?”陈禄:“也有三分之一吧。”郗来财:“这么说,就是把三四等的都扔了,也不赔。”陈禄:“赔倒是不赔,可惜没早卖。”郗来财:“别可惜了,够不错的了。买卖这个东西,谁能摸得准啊?”陈禄点点头。郗来财:“这么说,25号之前他们能赶回来?”陈禄:“差不多。如赶不回来,我就是借高利贷,也要给你把贷款还了。”郗来财:“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今天来,是想请你们帮我一个忙。”陈禄、金狮没想到郗来财还需要自己帮忙,惊问:“帮什么忙?”郗来财:“银狮如能在25号之前赶回来,能不能先不要还别人的钱,先把钱都存在我那里,顶一下我的回笼任务,等过了元旦再取?”陈禄、金狮一听,满心欢喜,正愁没机会讨好人家呢,便说:“行啊,那有什么不行的?”郗来财:“那就多谢了。”说罢告辞。他一走,金狮兴奋地说:“不论是从买卖自身的角度考虑,还是从郗来财的需要考虑,都要命令银狮无论如何在25号之前赶回来。您想,能帮他这个忙,远胜送他一千块钱。而对于咱们来说,这只不过多背十来天的高利,那有多少呢?再说,咱们就是真想送人家一千块钱,也不好送。而这次,是他主动找咱们的。”陈禄点点头。
之后每过两天,金狮都要于晚上顶着凛厉的寒风,从乡里回家询问广州情况。结果一次比一次焦急,直至最后彻底心凉。银狮直到元月十日才回来,前后共走了五十多天。结果是仅自己一家就赔了近万元,其中五千多元是因多走一个月而多费的盘缠和多背的利息。银狮进屋,陈禄严加训斥:“你这个小牲灵才吃了几年的咸盐,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叫你一下去不论贵贱立马出手,结果你能给我整整呆五十天!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以为那千年古训全是假的?”银狮知道回家不好交代,便把责任全都推到张大虎名下:“这能怪我吗?你看你伙的那个人,厕所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该少赚的时候,他想多赚;该不赚的时候,他想赚;该赔的时候,他更想不赔。老说再等等,再就是不吭声。”金狮一听此话不乐意了,一针见血地指出:“这能全怪张大虎吗?分明是你看利也重,骨子里苟同大虎。”银狮:“你坐在家里,知道呢?”金狮:“他不听你的,你不能跟他分货?”银狮:“你说得倒好听。那又不是麦子,好赖一样,一分两堆就行。那是黄芪,总共分五等不说,每一等里也有好赖之分。你让我咋分?”金狮:“每一等里咱们拣赖的要,难道他还不乐意?”银狮:“凭啥咱们要赖的?”金狮:“这还不是你看利重?同是一等,好赖还有多大区别?”银狮理屈词穷,但还是说了一句:“你坐在家里,可会说呢。”金狮不想做口舌之争,便不再对银狮多言,而是反过来对父亲说:“您也就别生气了。邓小平三起三落,哪一次不是一落到底?只要自己不倒,就有东山再起的一天。您现在仍然年轻,而我们更是风华正茂,一切都可以从头开始。”陈禄琢磨了一下这些话,点点头说:“没事,你放心。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不会再随便倒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九二年元旦刚过不久,茂林岱乡里发生了一场不大不小的“地震”,乡党委书记赵山猫被人用匿名信列了二十一条罪状,告到了旗纪委。为此旗纪委传询了他,搞得他一时坐卧不宁,魂不附体。是谁告的呢?赵山猫费尽周折去查却始终不得而知,其他乡、村干部也始终不得而知。就此人们私下里议论,有的怀疑某个乡领导,有的怀疑某个乡干部,有的怀疑是村干部,有的怀疑是群众。反正赵山猫霸道又脾气不好,跟各个层面上的人都有过节,各个层面上的人都有嫌疑。在这议论之中,金狮未置一词,心里却跟明镜相似:“人是很健忘的,除了有深仇大恨,就一般而言,是不会为恨而作太费劲的事的。人做太费劲的事往往是为了利,也就是所谓的‘一切向前看’。那么告倒赵山猫对谁最有利呢?显然是最有希望继任书记职位的乡长。照这么说,乡长都要告书记了?非也。因为官告官闹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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