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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良嗣不仅想起辽国前汉人大臣赵延寿的诗句:
风沙狂卷半空抛,云重阴山雪满郊。
探水人回移帐就,射雕箭落著弓抄。
鸟逢霜果饥还啄,马渡冰河渴自跑。
占得高原肥草地,夜里生火折林梢。
现在,赵良嗣才切实的感受到,这首诗实乃是行军生活的真实写照。就在赵良嗣玩味诗句的时候,忽听得前方士兵一片声的呼喊。赵良嗣和王环急忙抬头望去,原来,前方已经远远地看到了临潢府。
马队立即加快了奔跑了速度。
这真是有趣的事情,原来金国三路大军都已毕集临潢府城下多日,只待宋朝使臣到来,就要发起对临潢府的总攻。
赵良嗣和王环看临潢府地势平坦,方圆二、三十里外,则山峰嶙峋。自城西而南又流向东北的一条小清河,水面不宽,但很清澈。也叫淤里河,传说当年薛仁贵救主,就是因为皇帝的马陷到了这条小清河里,被薛仁贵救出。河谷林木葱茏茂盛。
队伍过了小河,便看到临潢府外城版筑的夯土围墙,有两丈多高,城墙不是四四方方,好像呈多边形。周长近三十里。赵良嗣和王环只看到城西,金兵旗帜招展,并没见东边有什么动静。他俩所跟随的部队也被调到了城西。
阿骨打令侍卫,将赵良嗣和王环带到身边。
这是距城西北三、四百米的一处高地,应该说是个小山包更为确切,上面较为平坦,阿骨打和近臣,就骑马伫立在这个小山包上。临潢府西高东低,站在这里,俯瞰上京,尽收眼底。
赵良嗣和王环,按照汉族礼仪,下马拜见了阿骨打。阿骨打也和诸大臣从马上下来,接待了宋使。赵良嗣见阿骨打穿着赭黄色的袍子,有棱角的下巴,钻出刚硬的胡茬子。他手牵赭白马,对宋使显得十分友好,为他俩一一介绍了身边的臣子。有粘罕、斜也等,都相互拜见过。这其中就有汉人杨朴,这个仍然穿着汉人服饰的杨朴,竟然成了金国的枢秘内相。更令赵良嗣惊奇的,在被阿骨打介绍的人中,还有个辽国太傅,现为使臣的习泥烈,也要同阿骨打们一起观看金兵攻城。
相见过,阿骨打便让众人上了马,阿骨打特令赵良嗣和王环,还有辽使习泥烈的所乘马站到他的赭白马旁边。
他们陪同阿骨打,勒马驻足在高地上,在马上观看临潢府就更为真切。
眼前的临潢府(现巴林左旗南),乃辽太祖耶律阿保机的创业之地。阿保机当年,去征服渤海,路过这里,取三山之势,于苇甸射金鋜箭以志之。返回时,在做出标记的地方,开始兴建临潢府。当时,中原还是唐王朝统治时期。距金攻上京已有二百多年。现在,上京已建成很繁华的都会了。临潢府分内城和外城。有高台建筑三个,气势雄伟。早期建造的开皇殿、安德殿、五銮殿嵯峨屹立,里面供有辽历代皇帝御容。
内城东南角,有天雄寺,有断腕楼。阿保机死时,深爱的女人是要随同陪葬的。应天皇后既不想陪葬,又要表示对阿保机的忠贞,于是,砍断了自己的一只腕子,作为陪葬。为了纪念应天皇后这一举动,因此,在天雄寺旁建断腕楼。此外,还有崇孝寺、安国寺、贝圣尼寺等庙宇寺观,邑屋市肆,亭台楼阁,鳞次栉比,雕栏画栋,重瓦飞檐,在晨曦里,流光溢彩,煞是壮观。
外城在南,也称汉城,东、西、南各置两门,皆有高大的门楼,接待外国馆驿林立。北有皇城,城墙高三丈,北门曰拱辰,西门曰西华,南门曰大顺,东门曰安东。
城墙上,旗幡招展,人来人往。
城墙下,金兵刀枪闪耀,剑拔弩张。
总攻前,阿骨打和两国使臣的心境显然是不一样的。
阿骨打在赭白马上,不时的打量着两位大宋王朝的使臣,尤其是戴着展角幞头,身着宽衣大袖的紫色袍子,面皮白嫩得像个妇人的赵良嗣。阿骨打看一眼身边乔装的独奴可,又瞧瞧赵良嗣。禁不住想笑,他想,赵良嗣该不是女扮男装的使臣吧?但他更多的则是在思考这场攻城战,是否能取得预期的胜利。如何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习泥烈的心情很忧郁,因为这场攻城战,十有八、九会以临潢府的失守而告终。但他还是幻想辽国将士和百姓,能同仇敌忾,守住城池,给敌人以重创。他想,只要天祚帝能同官兵百姓一同守城,并长期的坚持下去,一定会等来援兵。金兵远道而来,待其粮草消耗殆尽,再一举将金兵击溃。他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为都城的命运祈祷着。他甚至想通过什么方法暗示一下京城里的人,一定要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