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獐狍野鹿,应有尽有。都是嫂子和阿骨打的妻子唐括氏用铁三足锅烀熟的,刚端上桌子,冒着腾腾热气。
嫂子和妻子正依门而立,边说话,边等待吩咐侍侯。
嫂子和妻子,还有四弟吴乞买的妻子,都是唐括部人。娶外姓女人做妻子,这也是女真人的习俗,这种联姻,有许多好处。最大的好处,因血缘关系,可以巩固部落联盟。起码他们完颜家族,几代人都是这么做的。
阿骨打并没有吃肉,他望着两个女人发呆。锅灶不很好烧,加之烟熏火燎,女人的眼圈有些乌青。由于平时带孩子,操持家务,两姊妹早没了姑娘时的风采,眼睛凹陷了,颧骨却突了出来。可她们任劳任怨,为了家,她们上山砍柴,侍弄有限的土地,甚至参加男人的狩猎。女真女人,吃苦耐劳,让阿骨打心存感激。当阿骨打得知大哥要单独为他饮酒接风,他就把正室唐括氏先就打发来,一是帮嫂子忙活忙活,二是多日不见,让姊妹叙叙旧。阿骨打理解女人的心。
“呦,你怎么不听劝,还喝呀!”嫂子的惊呼让阿骨打回过神来,他发现乌雅束又偷着把半杯酒喝了下去。
“不喝馋的慌,有什么办法。何况今日又是为二弟接风,我高兴。”乌雅束无可奈何的笑了笑,又拎起黑白花的鱼提梁壶,这也是五年前,阿骨打从宁江州榷场换来的。这是辽烧制出来的瓷器。他觉得造型和花纹不错,用两张水獭皮才换成。在辽的榷场上,无论是交换还是买卖,辽人都千方百计的占便宜。随意加税,欺行霸市,压榨宰割女真人。对这种巧取豪夺,贪得无厌的行径,辽统治者还美其名曰:打女真!
阿骨打将这把壶换回来,就给了大哥。他虽然和大哥是同父异母,但比一奶同胞还要亲。
阿骨打本不想再给大哥倒酒,但见乌雅束不断用舌尖舔着干裂的嘴唇,馋酒的样子着实可怜,便不顾嫂子的白眼,又给倒上小半杯。之后,又给自己满上,他看到大哥紧紧地按压着右上腹,那个部位,不知是五脏六腹的哪地方出了毛病。
大哥真的不能再喝了。
这小半杯,看样乌雅束一定得喝下去,谁也管不了的,弄不好,他会和你急,这没办法,女真人嗜酒如命。看来,他阿骨打得悠着点喝。
此时,乌雅束正醉眼朦胧的欣赏着阿骨打,对这个弟弟,比喝酒更让他陶醉。阿骨打强健的身材,无处不显示出力度;阿骨打有楞有角的脸庞,无处不显示出果敢坚毅;更让人折服的是阿骨打的心计,能联合人,遇事点子多多。父亲临终的一句话,始终刻在乌雅束的脑海里。父亲说:“乌雅束柔善,唯此子足了契丹事。”知子莫若父,乌雅束觉得真被父亲言中了。和二弟对比,自己日益显露出软弱,无论性格还是身体。可二弟真的能够解决契丹问题吗?虽则父亲把阿骨打看得很透,他乌雅束也十分看重这个弟弟,可了却契丹事谈何容易,乌雅束对父亲寄托的大希望,有时也怀疑是不是有点不着边际。
近来,由于疾病缠身,是他不愿出使辽国的真正原因。他怕契丹人看到他病恹恹的样子,会更变本加厉的欺侮女真人。派阿骨打出使辽,是他经过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这样做,一是可以锻炼弟弟与辽人打交道的能力;二是让阿骨打看清辽人的实力,以防将来莽撞行事。乌雅束对阿骨打的出使还是有些不放心的,最让乌雅束不放心的是阿骨打的倔脾气,好感情用事,发起怒来,难以自控,不知会惹出什么麻烦。所以,当阿骨打去赴辽的头鹅宴时,他一个人,在村头徘徊。望了又望,直至很晚,看到阿骨打一行人平安回来,他一颗悬着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吃,多吃些肉。”乌雅束又一次劝导。
阿骨打没有吃肉,他看中木质盘子里的生鹿肝,用腰刀将其切开,递一半与乌雅束,两人大嚼大咽,弄得满嘴角都是血渍。
乌雅束说:“多吃点肝好,可以明目。”
“是呀,无论是狩猎还是打仗,太需要有双好眼睛了。”阿骨打说,“可我更希望吃肝能把你的病治好,我们女真人太需要大哥你了。”
一句贴心话,让乌雅束好感动,他又把杯子举起来。
阿骨打把乌雅束的手臂压下去:“大哥,你不能再喝了!”
“好吧,哥听你的。”乌雅束说,“这酒庆祝弟弟凯旋归来,我把杯中酒喝了,就决不再喝了。”
阿骨打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很内疚地看了看嫂子,好象乌雅束过量饮酒都是他的错。
阿骨打见嫂子推了妻子一把,妻子会意,对阿骨打说,“你也别逞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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