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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英姑娘的吩咐下,这里又没有药酒,所以叶宋要用烧酒给苏静清洗伤口。
酒咬肉,别说是这么大面积的伤口,就是平时破了一点皮沾了酒也会有火辣辣钻心的疼痛,现在苏静的情况这般,若是用酒浇洗,还不得痛得死去活来。
叶宋递了一根毛巾给他,手里拎着一坛烧酒,道:“一会儿若是忍不住,便咬着它吧,以免不慎咬到了舌头。”
包子在旁打下手,他将酒坛里的酒倒进了大碗里,叶宋用薄薄的巾子蘸湿,轻轻往苏静的伤口周围擦拭。她知道,这伤,是因为她留下的。
那一晚悬崖的半山腰上,她扑过去为苏静挡下掉落的碎石。苏静便说,她身上那么多的伤痕当中,总算有其中一道是彻彻底底为了他而留下的。可是眼下,叶宋看着苏静的后背,他身上的伤痕一点儿也不比自己少,那这其中又有多少是为了自己留下的呢?
不止这一处,有很多。为了救她、帮她,他的手臂上有刀口,后腰有疤痕,整个前胸后背,都还留着曾经在河里被暗礁砸到的痕迹。如今再添了这一处新伤。
叶宋的手指,缓缓抚上苏静的背心,将他背心的血迹拭掉。背心偏离背脊骨咫尺之处,还残留着一道箭痕。因为这道箭痕,他差点就死了。
苏静趴在床上等了一阵,都迟迟等不到噩梦般的疼痛来临,反而他能感觉到叶宋的动作十分轻柔,所至之处,所掠起的火辣辣的痛对于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他可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苏静比较虚弱,但脸上的表情却是一派轻松,手背抵着自己的下巴,旁边放着叶宋给他的毛巾。他还笑得出来,轻挑眉梢,歪了歪头抬眼看叶宋一眼,又垂下头去,缓缓道:“怎的,是不是心疼了,所以舍不得下狠手是么?”叶宋抿了抿唇,一边伸手向包子,包子将满满一碗酒递给她,就听苏静继续道,“你不用舍不得,实际上这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恐怖,就当是用的清水,洗一下才能好,你放心来吧,我能……”
话还没说完,叶宋冷不防一碗酒往苏静的后背叩去。生生将苏静的后半句话堵进了喉咙里。他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瞬间憋得通红。
苏静的手掐紧了身下的枕头,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人摆在了油锅上,狠狠得地煎了一遭。煎得外焦里嫩的。那种疼痛感,似潮水一般疯狂地涌来钻心,又似无数只小手在揪扯着他的心房,他想阻止,却无能为力。
这比在伤口上撒盐要痛得多了。
苏静一点心里准备都没有,但他还不至于痛苦地大喊出声,端得起他一方主将的风度。叶宋连连往他后背上泼了两碗酒,一边用巾子去擦他的血肉,一边将自己的另一手伸到苏静面前,道:“你不愿意咬毛巾的话,若是实在受不住,便咬我的手吧。”
苏静缓缓扣住了叶宋的手,却不是放到自己嘴边,而是放到自己下巴下面,声音哑然,道:“就这样好了。我会觉得好受许多。”
叶宋看着他,微微纠起的眉头未曾舒展过,道:“你确定你不会咬到自己的舌头吗?后面还会很痛。”
苏静道:“你不要皱眉,我就很好。”
叶宋偏过头不再看他,道:“那你忍着。”
起初苏静还能清醒地跟自己说两句话,叶宋知道他忍得辛苦,但她不能心慈手软,越是要想他好,就越是要这么做。到后来,苏静连跟她说两句话都不能了,等叶宋把一坛子酒都用光,才发现苏静不知何时已经晕了过去。
他握着叶宋的那只手,握得很紧。叶宋费了好大力气才抽开。然后给他换了湿掉的衣衫,重新收拾了床褥,再给他上药包扎。
等做好了这一切,苏静也仍旧是没有醒来。或许是太累了,背上的痛感被一股清凉的感觉慢慢消散,他便安静地睡了过去。叶宋蹲在床边,看着他的头微微垂在了枕头里,看了半晌,包子也无声无息地退了出去。
叶宋看着他的面容,忽然间心里涌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轻声地对他说:“知道痛了?知道痛了为什么还要不顾一切地挡在我前面。你要我好好保护自己,那么你呢?不要忘了,你也是血肉之躯。”
她伸出手,想去轻抚苏静散落在枕上的头发。可是手指尖就快要碰上的时候,又蓦地缩了缩。在半空中停顿了半晌,她手指曲了曲,终是寂寥地收回。
叶宋声音放得极低,又道:“在你想我好好活着的时候,我又何尝不想你活着。我想全北夏的百姓都能够铭记你,我想你能逍遥自在地活着,我还想你以后能有机会给你自己的孩子讲述这些惊心动魄的战纪。苏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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