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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陈婉适应了新的学业后就开始寻找打工的机会。
然后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恼恨自己长了这样一张脸。
她在学校公告栏上看到几份家教的工作机会都被这张脸破坏了,女主人一看见她不是担心请了个妖精回来就是对长相艳丽妩媚的她学习成绩有所怀疑,张口便是拒绝。三个月之后她才终于在肯德基找到兼职的工作。
方存正问她多少钱一个月,她没好气,想到这几个月碰壁的经历她就委屈不忿,“时薪,一小时四块。”
方存正抱着拳击沙袋哈哈大笑,“那我以后可不敢去了,想到我吃一个套餐你要卖命干五个小时怎么吃得下?”
陈婉白他一眼,蜷缩在破旧的沙发里算着帐,神情郁郁,“一个晚上三个小时,算上周六日,一个月也有四百多,除去生活费和日用品,看能不能存一百。”想想又说,“不行,还要找多一份。”她手撑着脑袋继续挖空心思地琢磨。
方存正边抹着汗边在她旁边坐下,“和你说了去我唐会做,算算帐什么的,你嫌我的钱烫手还是怎么?”
陈婉看他一眼,没有说话。钱债好还,人情还不了。方存正的人情更不好还。
“你那太远了,回学校不方便。”
“我管接送不就行了。”方存正毫不觉得这是个问题。
“你逻辑有问题,请个账房管接送管三餐,还管什么?”
“只要你肯,我什么都想管。”他突然正色,“我的心思你还不知道?”
陈婉咬着下唇,头扭开一边,不愿意面对他的问题也无法直视他甚少如此严肃正经的眼睛。
“老实说,我一直在等着你长大,好不容易等到你终于读了大学了却又慌得不行。”方存正见她躲闪,方才轻快的心郁结起来,后悔自己开了头却又忍不住继续说下去,“好象和你越来越远了。这些天老是想去找你,又不敢。心里嘀咕着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是不是很多人追。”
“没有。”陈婉回脸望向他,方存正平素朗然的眉宇微皱着,带着不多见的阴郁。他是好男人,他重承诺有义气,他是朱雀巷很多少女心目中的天神。如果可以她也想放任自己和他在一起算了,化个浓妆与他招摇过市,生了孩子打打闹闹一辈子。可是,那真的不是她想要的。她看他烦躁地抓着短短的头发,仿佛能体会到一种无力挣扎的痛苦,她遽然有些酸楚泛起来。她还没尝过爱情的滋味却已经模糊地感受到爱中求之而不得的焦灼,她觉得万分抱歉。
“你的心思——放弃了吧。”他怒瞪她,她安抚地对他笑笑继续说,“不是因为有人追或者别的,我没有想过那些。我有责任,将来要养家要照顾我舅舅舅妈,所以这几年都不想去考虑那个。”她看见他眼中恢复神采,感觉自己好残忍,就这样亲手摧毁一个人的希望。“我不是在和你作承诺,你的心思连我舅舅舅妈都明白我怎么会不知道?我一直是把你当哥哥当异性的好朋友,其他,没可能的。”
他紧盯着地面的一块方砖,手握成拳,一块块肌理分明的手臂肌肉隆起来,里面鼓涌着欲爆发的力量。
对不起。陈婉怅然而念。“我该走了,坐了好一会,我舅舅该着急了。拿了自行车我就回去,下个星期不知道有没有空回来。”
她合上门,方走出两步,身后传来玻璃爆裂的声音,空荡荡的纯阳观里轻微的声响都能传得很悠远,那一声轰然的巨响惊起老槐树上的麻雀,扑棱着翅膀飞向苍茫的空际。
第 12 章
陈婉以为方存正会选择适当的疏远以捍卫他男人的尊严,毕竟对于在道上混的人而言,脸面甚至比性命都来得重要。不料没几日他就受舅妈所托来找她,接过他手上的大大的纸袋,两人都有少许尴尬,她想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却无法开口,只得沉默。
他却笑起来,把她头上肯记的工作帽往下拉,说道:“好丑。”
她把盖住眼睛的帽檐推回去,心中骤然如释重负,回视他并展开笑容。
他们互有默契,不敢提起上次的不愉快,但又找不回过去的轻松,站在后门对望了半晌直到陈婉发现领班梭巡过来的目光。“我要进去了。”她为难。
“我等你下班,你要请我吃饭啊,被你气得几天没好好吃一顿了。”方存正揉揉肚子。
陈婉宛尔,这才是方老二。“你好意思打劫我?”她故意凶巴巴的,话里带着埋怨,还是从裤兜里掏了张优惠票出来,“只有这个吃不?一个月才一张。”
“杀了。别说鸡我现在牛都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