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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维看著他:“你什麽意思。”郁林把筷子放下,顿了顿:“什麽什麽意思?”他想了一会,口气又缓了下来:“就是件小事,大吵大闹的没意思。”严维笑了起来:“你嫌我闹腾,你嫌我丢人。”他喘了口气,“是,你脾气好,你有修养。你不屑於和他们吵。明明就是他们不对,你他妈的帮我说句话也不肯。”
“我丢了你的脸了?”严维看著郁林。郁林的唇微微抿著,手拿起筷子,又往嘴里送了几口。严维盯著他,笑起来:“就你有出息。我就是个流氓,哪配的上你呢。我他妈的……还不是,还不是以为你喜欢吃……”
他顿了顿,竟然坐下来,埋头大吃了起来,再不说一句话。郁林早已没了胃口。两个人一顿饭吃的几乎大打出手,买了单,更是隔得远远的。到宾馆的时候,郁林上了楼梯,到拐弯的时候,停下来看严维,看见严维在前台买了箱啤酒,就坐在宾馆入口的凳子上,拉开一罐,喝一罐,郁林下去拽住他。“别喝了。”
严维嘴里叫骂著:“一边去。”郁林看了他一会,把那箱啤酒夹在胳膊下,严维一罐见底,再去拿的时候,没了著落,看了好久,才发现郁林抱著他的宝贝,恶声恶气的说了句:“你给我放下。”郁林站著:“上去喝。”
他抱著那箱啤酒,往楼上走了几步,看严维真摇摇晃晃的跟了过来。关了门,坐在一边,看严维伸手拉啤酒的拉环,勾了几次,还是拉不开。郁林沈默著,再搭话时,声音有些嘶哑:“维维,就这样吧。真过满两天,还不更加吵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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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维啪的一声,终於把拉环拉开了。啤酒溅了点出来,满手都是,他不知道往哪里擦,就这样伸著。他这样在床沿坐著,过了会,慢慢往後躺,手腕稳著,让酒不至於哗哗的洒下来,直到头陷在床褥堆里,才拿著那罐啤酒,小心的凑到嘴边,喝一口,倒有三口湿了头发。
郁林无意猜他有几分醉,只是静静候著。等那一罐喝光了,严维闭著眼睛,一动不动。郁林看著他,等了很久,以为他真睡熟了,才走过去,把垃圾扔到床下,替他简单的擦了擦水迹,盖了被。严维突然说:“我真不明白,过去为什麽会觉得你还待见我。”
郁林的手顿了顿,然後才继续把被子往上拉好。严维闭著眼睛,“那时候,刚醒过来,浑身都疼,就来吓我,事情一幢接一幢,人都懵了。可你跟我两个人的时候,我一瞅你,我心就定了,我觉得你还想著我呢,你看我的眼神,还跟过去一样。”
严维听见郁林开始抖被子,挺用力的,在努力证明他有多泰然自若。严维笑了出来:“我是真不明白,为什麽那时候会那样想。我真认为你对我没变过,你照顾我,发脾气,和过去一样。我以为你嘴上不肯认,心里想我想的快死了。一晚回来,你就坐沙发上等著……”
“我以为你他妈的还爱我。”严维突然用力捶了一下床,声嘶力竭的哭了起来:“我发的是什麽疯!”
郁林背著他,听见哭声,才慢慢转过头。严维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蒙著脸,嚎啕哭著。郁林就听到闷著的哭声。旅馆隔音不好,楼下摩托车的喇叭声,隔壁嫌吵,咚咚的敲著墙壁。这方寸大的地方,各种各样的杂音。郁林笔直的站在那里,觉得什麽都很模糊,他就听得见严维的哭声。像用手轻碰含羞草的时候,周围再吵,也只听得见缓缓合拢叶片的声音。
“都是我的错,维维是最好的。”郁林笔直的站著,他觉得嗓子哑了,说不出来,忍了好久,有些水迹跌在严维的被单上,他伸手抹开,好半天,声音才平静下来:“你忘了我吧。”严维缩在被单下,漆黑,闷热。他听见郁林像个没事人一样:“你忘了我吧。”他在黑暗里睁大了眼睛,“唉,小林子,那句话怎麽说的,哀莫大於什麽?”
郁林笔直的身子轻微的晃了一下。“哀莫大於心死。”
严维的眼泪刚流干了,又涌出来。“我他妈的倒觉得,不是心死。”
从下午到第二天,没人说要吃什麽。两个人挺尸般的躺著,谁都不肯多说一句话。熬到天亮,才起来,空著肚子,准备赶中午的火车回去。买好票,还有些空余的时间。严维就出了站,不知道去哪了,临发车了才回来。他往郁林手里塞了点东西,是一袋贴纸照,都是一寸大小。严维的声音看不出他昨天那麽闹腾过,“收著,收著。”他把郁林的手指掰拢了,让他握紧那些照片,“你现在出息了,钱包里也别老装一个人的,换著放,哈哈,多有派头。”
他顿了顿:“我开玩笑的。”他拢紧郁林的手:“收著,收著。我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