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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病。”我迟迟疑疑地喊了他一声。
“嗯?”他扬起头。
我又叫了一声:“去病!”我明白了,这个奇怪的名字是大汉朝最尊贵的男人赐给他的,他正是从那一天起,从一个最卑贱的奴产子开始渐渐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所以他以此为豪。
他问:“怎么?”
我笑着叫他:“去病!!”我第一次对那个给他起名字的男人有了一点想探究的兴趣。那个在我眼中荒淫好色的老男人,凭什么得到霍去病如此由衷的感情?
我又叫他:“去病!”
“干什么?!”他烦了。
“我习惯习惯,以后好这样叫你啊。”我抓起一把草,欲塞在他的衣领里。他的反应何等迅捷?我的手还没有到,他已经捉了上来,我的手腕在他的指掌间翻动数回,把草一散,弄了他满头满脑都是,笑着爬起来返身向白桦林里跑去。
阳光温暖,山花盛开。
我在白桦林里绕着树干躲避他的追赶,我如一只长着白色蓬松尾巴的小狐狸,在密密的树干间灵活地穿梭着,忽左忽右,有几次他的手指已经碰到了我的衣角,却被我躲避开。欢乐的笑声布满这个午间的树林。
草地也有碎石,正在我得意他追不上我的时候,脚边蹭上了一块石头,我疼得叫了一声失去了平衡。去病已经追了上来,一把抄住我的腰。好不容易捉住我,他不肯轻易放手,手臂有力地圈住我的腰肢,手掌将我的身体紧紧按在他自己身上。
他把我用力转回去,这更是丰盈馨香,拥有满怀。
少女刚刚成长起来的楚楚身躯,对他来说仿佛初开的蓓蕾,新鲜饱满,美不胜收。他对我来说,却没有什么强烈的感觉,他身上的甲胄令我对他有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
他也意识到自己的盔甲与我之间的隔绝。
他把我轻轻推开:“弯弯,现在……不太……”他找不出适当的词语来解释这种状况。
是,我明白。
数十里外,也许就有匈奴人的大部队在向我们的军队无意识地靠拢;数里外,也许就有匈奴人的斥候在对我们这支去向难明的军队进行地毯式的搜查;过不了多久,也许就会有大汉朝的响箭响起,催促他回到军营。他和他的部将军卒们,都是十二时辰盔甲不离身;他们麾下的数万军骑,都是二十四小时马不卸鞍。
白桦林的约会,终究只是一场旖旎的水中花,镜中梦。
“不过……”他看着我鲜泽红润的娇唇,捧起了我的脸。
真正令人眩晕的时刻开始了……
我把头向后撤开:“有人。”他也抬起头,皱起浓眉:“能是什么人?”我们彼此对望一眼,若是换了寻常恋人,这种时候一定早已将一切抛于九霄云外,可是,他清楚他身上的责任,我明白战场生存的危险,我们不约而同依然保持着一个战士应有的警觉性。
第十六章 河西今夜无战事
他迅速把自己衬垫盔甲的红绸、皮甲拆下一大块;我这里已经把手边的蓟茅草搓成了合用的草绳,把皮甲撕成我脚的大小——红绸包住脚,蓟茅草绳扎紧脚踝,眨眼间我的简易鞋子已经做成了。
他还是背上我,虽然在枝蔓缭绕的树林里,他的行动毫不含糊,分花拂草间我们穿过了半个白桦林,来到了一处杂树丛生的小山丘前。
这应该是祁连山脉的延伸,花岗岩的石块上,藤萝缠绕;松软的草地间,劲草扶苏,人类活动的痕迹非常细微。不过我们都是观察痕迹的高手,一下子就能够确定出对方的大致身份。
是一个女人。
从草茎没有被踩折的痕迹来看,她不穿匈奴族的皮靴,着一种柔软的布鞋。且脚步轻盈有一定武功根基。
出于应对危险的职业性谨慎,我们都没有说话,只是交换了一下目光。霍将军站在洞门口考虑是否进去,我按住两个人的衣角,不让风吹出一点儿风声。
在一个汉朝斥候队搜查过的地方,竟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
我看着这个山洞,这个山洞外观普通,四周也没有什么呼应的地方,如果匈奴人在这里有什么埋伏的话,显然是不智之举。斥候队只有时间根据一般军事常识进行普通勘查,放过这个毫无军用价值的山洞也是有可能的。
去病大概也看清了地势,我感到他紧张的背部略微放松。大部队横扫的过程中遇上落伍的河西少数民族,这是常有的事情。
“两位,请进。”一个清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