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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会告诉他是从别人那里偷来的,遂挺起腰肢,嫣然而笑:“好看吗?”这种皎洁灵秀的装束,和霍将军雄伟稳健的黑盔铁甲站在一起,显得浓淡互宜,相得益彰。
“不伦不类,像个西域人。”
我摸摸头上的月牙玉石,这是从柳殊儿专门储放贵重首饰的匣子里寻找出来的。我也是觉得与河西的大漠风光很协调而选中它的,可能本来就是西域什么地方的首饰。
我问:“怎么?不好看?”他伸手拨弄一下我额头的链子,“玉石的质地还不错……弯弯,你不会是……”他大约是猜到了东西来路不正,又笑了。
我心照不宣地与他相视而笑,他坑蒙拐骗,我偷抢扒拿,这家庭风气真是……
我们偷偷摸摸地说着话,我眼波的余光看到远处一个人正以一种很不友好的神情朝我这里甩了一眼。他的样子我很眼熟,似乎见到过。他肩膀宽厚结实,颧骨棱角分明,浑身上下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线条。人长得不难看,甚至还有些英武挺拔的味道。
可是,我觉得他很让人讨厌!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他的名字叫李敢。
第五章 夷歌数处起画角
蔚蓝色的天空下,是连绵不绝的雪白。这可不是天上的白云,而是地上的雪山。
进入霍部已经三天了,霍将军从他自己的备用马匹中给我安排了一匹机灵敏捷的五花快马,名字叫连旋。我管它叫阿连。阿连很不乐意跟着我,它好似知道,作为霍将军的战马,可以面对千军万马指挥作战,跟着我呢,只能做个尾巴。我点着它额头上那星星似的白色斑点:“认命吧你,知不知道,服从命令是军马的天职?”阿连倔倔地冲我喷一口恶气,我也不给它好脸色看。
我心情不好是有原因的,我总是站在离霍将军不远的地方,希望他回头找我的时候,立刻便能看到我,然后我可以对他报以笑容……
这好像是我的一厢情愿,不管我站在什么地方,他都不曾刻意地寻找过我。
在金泉湖边,霍将军分酒共饮之后,便将兵马分成三路:卫山率领四千人从祁懋谷走草原,包抄匈奴部的东北边,突袭匈奴人位于黑水之滨的部落。高不识率领六千人马走堑都口,沿合黎山与霍将军在哲萨尔大峡谷会兵。
高不识我认识,虽然是匈奴人,很早就跟着霍将军了;卫山是个很年轻的汉族军官,眉宽脸阔,结识的身板就像一堵墙,给人牢不可破的感觉。他是北地人,和赵坡奴一样对于匈奴人的语言习俗有一定了解。霍将军军队中的军官成员大多都是这样的人,长安城中那些以军功传家而著名的如李家子弟、苏家子弟、公孙家子弟等反而几乎没有。我看他大约是年纪太轻,驾驭不住,那李敢若不是皇命在身,恐怕根本不愿意跟着霍将军。
本来,这一次皇上派出作战的一共有三路人马:博望侯张骞和郎中令李广率领的一万人马,自李将军戍边的右北平出发,牵制匈奴王廷;第二路由合骑侯公孙敖率领一万人马先与霍部一起从陇西出兵,然后走西路,约定两部合兵共破河西。第三路就是霍将军的这两万精骑。
可是,这三路人马如今已经折损了两路。李广将军带着四千人马先行,不幸遇上匈奴左贤王的四万大军,李将军与匈奴主力不屈不挠地奋战一个昼夜,终于等到了博望侯张骞大队人马前来解围,但也损兵折将不得不退回到右北平去了。
合骑侯公孙敖的折损就实在有些让人啼笑皆非了,他从陇西出兵,在河西转了一圈,说是迷失了道路,毫发无损地回去了。
这些消息对于霍部来说,并不是好消息,霍去病却似乎并不为所动,依旧以强硬的命令敦促着士兵们风雷一般奔驰在荒漠戈壁上。
河西的荒漠戈壁就在雪山的边上,但是,那晶莹清澈的雪水不属于这里。这里风大、沙大、天空大,一川碎石皆如斗,满地风吹石乱走。
白日,荒漠用最炙热的温度来烧烤年轻的军士们。我们的盔甲下,薄薄的纱衫上被浓汗结出厚厚的盐花,脆得一拉就断。晚上,严厉彻骨的寒风从广阔的大漠深处呼啸而来,带着雪山的冰冷。将士们只能靠不断前进来维持体内的热力。
大漠平荒,孤烟易直,为了隐匿行踪,整支部队甚至不被允许生火。我们的体力在战场和行路的双重煎熬下,不断变得更加瘦削。大家全凭着坚韧的神经,支撑着一步步艰难的前进。
战马在广阔的荒原上一路奔腾,终于在第三天进入了祁连山东端那无边无际的原始森林。站在山腰望下去,高大的云杉圆柏连绵不绝,白唇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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