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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害怕了?”萧杀的神情稍纵即逝,封郁笑了笑,依旧是先前的模样,伸过手来替她拍去肩头的落雪。
莲兮摇了摇头,她分明想要刨根问底揪着他问个明白,却唯恐惊扰了他回忆,令他难过。
“今年看不见星星,我便对着你许愿,你说可好?”莲兮紧紧拽着封郁的袖子,微仰着头,岔开话来:“你只要像从前那样偷偷听着就好,不许说话。”
“好是好……可……这是大街上吧?”封郁眉梢一挑,有些讶然。
莲兮却不理会,闭上眼,将一双手合拢在胸前,以极小的声量祈愿道:“兮儿向龙神大人许愿,希望能找出一个破解之法,将四方如意盘的碎片从体内取出,以后若我再有难,求龙神大人保佑,不要累及封郁郁上仙……还有……保佑他能早日找全玲珑心罢。”
封郁果然守信,只是在一边默默听着,不予置评。
当莲兮睁眼时,只见他裹在一身雪银狐裘里,被悬垂而下的长发遮住了一只眼睛,另一只眼眸却灿若星辰,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恍惚就是夜空里,那专为她闪烁的一颗星。
那么,它也能亘古不变地,永远在她的生命中停留吗?
莲兮自嘲地瘪瘪嘴,正要从雪地中站起,却忽地被封郁扣住双手。
“四方如意盘早已碎散在你我身躯之间,想要取出也并不容易,你又何苦?靠着它,纵是我从此不能算得天命,也能为你许下一世的庇护,你不明白我的用意么?”
她坦然望着他,眼中秋水痕动,淡然道:“我明白。可是,莲兮并非你想的那样娇弱。”
那一双淡淡的眉眼忽地凑到莲兮的眼前,如刻的薄唇略带着冰雪的味道,轻柔地与她的双唇交叠。本是微微的冰凉,却在触及她的一瞬,滚烫了起来。
街市上人来人往,有人从身边走过,亦有人驻足围观。
他却无暇顾及其他,一心一意,只想用唇舌细细品味着她的香甜,贪婪执拗地要将那甘醇的琼浆玉液,一一榨取殆尽。这一吻不复狂乱,却深厚绵长——长到莲兮错以为,这已是一生一世。
在她喘息的恍惚之中,他仿佛低声地说着:“莲兮,原谅我……”
这一声,迷离在恍若千年的冗长纠缠中,并不真实。
他的怀抱像是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让她的心底融融地散发出暖意。
原来,这样就足够了……
还沉浸在余韵之中的莲兮,忽觉腰上一紧,被封郁从雪地里扯了起来。
“好了,再处下去,你我真要被汉阳人当作笑话了。”
莲兮经他一提醒,才察觉身侧竟站着许多看客,有老有少,有高有矮,在她与封郁身前身后,稀稀拉拉围了一圈。
这时他二人站起身,更是叫那些个围观的老百姓啧啧不已,有打呼哨的,有指指点点的,有嗤之以鼻的。
封郁牵着她,若无其事地拨开人群,向长街另一头走去。
莲兮亦步亦趋,走出百步之远,尚能感觉到众人火辣辣追随而来的目光,犹如芒刺在背,叫她好生难受。
在路边耳鬓厮磨,虽是一件新鲜事,搁在汉阳这样民风开化的地方,却也并非什么奇闻轶事。但是,倘若是两个男子在大庭广众之下亲昵缠绵,自然会叫人不能直视,引得一场轩然大波。就好比眼下的封郁与莲兮,一个狐裘雪银,俊朗深沉,一个裘锦及地,眉清目秀,两人本就生得不俗,一场当街演绎的断袖情深,又怎能不令汉阳百姓扼腕叹息。
莲兮将外罩的斑斓裘锦略略掀开,瞟了一眼里边那件枣红深衣,不由幽幽叹了一气,连带着头上高高束起的白莲发冠也虚颤了一颤。
过去,她也少不得扮作男子的形貌,在凡间行走游玩,一是图个行动方便,二是图个穿脱容易。但如今,这一身浮夸艳丽的纨绔子弟装扮,已在她身上接连穿了数月,着实让她心里烦闷。
这一烦恼追根溯源,全怪南海的鲛王朔阳,仗着手上有一块玲珑残碎,便对着莲兮颐指气使,造次起来。
想起此趟苦差的根由,莲兮少不得要咬牙切齿将那浑球祖宗十八代都抄出来通煸一遭。她正在心中恶狠狠地埋怨着,不期然,封郁握着她的手忽然松开。
“快到了,若真被人当作断袖,那可不好办事了,”封郁走在前头,轻笑了一声,又说:“自从朔阳嘱托以来,截至今日,你我已在神州游荡了整整一百日,毫无斩获。只盼现下能有几分运气罢。”
“我看他哪里是找心上人,分明是找乐子!瞧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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