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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欲聋的摇滚天王。她不是追星族,不在意谁坐甲一方,没有刻意追求过人气指数冲天的巨星,反而和他们在街上不期而遇。
他坐在钢琴前,她伏在他的肩上,屏息等待着琴键一瞬的音响。他的手指,激出白色的花瓣,那是海的泡沫。他的头微微前倾,偶尔仰起来凝神。他们看不见任何人,只见大海,只见大海。
突然,他抱起她,把她放在榻榻米上。她闻到床单上一股女人的香水味。他像一头雄狮,扑在她的身上。她闭上眼睛,她常常这样闭着眼睛,想像一个艺术家,一个根本不认识她的英俊的艺术家仅仅凭着她身上的气味,就跟踪着她,把她诱奸到家。想像比真正发生还美,每当想像到这个人赤裸裸地剥光她,她总是把持不住。
在吱嘎作响的床上,她被压在他的身下,像干柴里偷情的人,他大汗如雨。
他在她身上奋战了一夜。12个小时好像12分钟。他赤裸裸地走到钢琴边,弹起日出奏鸣曲。
第3节 心情狂躁(2)
当他披着日光在钢琴上掀起飞流时,她发现他就是音乐。她赤裸裸地坐在他的腿上,她的两条腿开放在他的胳膊上,他的手指依然弹着。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他看看号码,关上手机。他穿上衣服。她感觉空气突然僵冷。她知道那个电话号码一定是魔鬼号码。她穿上了长裙。
他送她下了六层楼梯。到了门外,风沙停了,下雪了。他送她到车站。
经过一座白色森林,他说,从我见到你的第一眼,就想拥有你。她看着他美得不寻常的脸,问他对多少女人这么说过。
披着森林的大雪,他讲起他曾经爱过一个女人。那些曲子都是写给她的。她嫁给欧洲的银行家以后,他去了乡下,教农民的孩子弹奏钢琴。有时去最远的学校,还要坐摆渡。他的伤感的曲子都是在渡船上写的。船上,载满了他对她的思念。多少年来,她每个圣诞节都寄来圣诞卡。他说,这个女人把他逼成了旷世的作曲家。
他的命中情人,因为他不能养活她,而投奔他人。两人分手前,协议今生,如果不能脱贫,誓不为人。而两人共同致富的道路,就是不同的婚姻。她给他介绍富豪的女儿。他问她是否考虑加入这个联盟。
她看着大雪中两个白色魔影,发现,他们两人的财富,只是两条生命。他劝说她,两个穷艺术家,在生活中只能是情人。贫穷,使两个互相欣赏的人,互相鄙视。贫穷,使两个相爱的人,成为仇人。贫穷,使两个善良的人,成为杀手。
为了使她不会成为他的仇人,他让她在他的攻守同盟上按下手印。他随身带着这本他的宪法,不,比宪法还包罗万象的法律大典,想绝了怎样保护他的权利。他说,爱情,也应该法制。对于执法犯法的人,就要制裁。对于屡教不改的人,就要就地正法。在对付嫉妒的法文中,他写下嫉妒使女人成为魔鬼。根据刑法第140条,应判处火刑。他说,每一个女人,只要想和他厮守下去,都不得不在同盟上立下字据。
她恨不能对着呼啸的天空狂呼,狂呼到大雪化成冰雹。
第4节 杂味书屋
我真想扑到随便一个男人怀里,告诉他,我谁也不爱。我真想看到随便一个男人,就这样简单地献身。我真想跟着随便一个男人,过户到他的名下。我真想绑架随便一个男人,从此跟着他浪迹天涯。
她平静地看着这张君子之约,她的手指摸着最后一页密密麻麻的签字。这是一张卖身契,把自己卖给他的影子。她不由地问,“多少人加入你的联盟?”
他漫不经心地讲起她们。一位,为了减肥,夜里也戴着钢环腰带。一位,出国前换了一口假牙。一位,卖了几千份护照,已经入狱。一位,一口流利的十国外文,已经削发为尼。一位,可以在一分钟内变幻百种调情眼神。一位,可以把两条腿盘在脖子后面。一位,在镜子里钻研出千种做爱动作。一位,在手术刀下,把乳房改造成排球。一位,专有暴露欲,终日赤身裸体走来走去。一位,超短裙里从不穿内裤。一位,声音永远在发情期。一位,同时把十个男人害成阳痿。
这些女人让她想起海滨裸泳浴场,炽热的沙滩上,密密麻麻地横着一丝不挂的男女。这些女人让她想起公共淋浴澡堂,在水蒸气中,赤裸的人群彼此较量着尺寸。如果没有灵魂,赤条条来去的人,又有什么区别。在这个动物园里,是什么划分了人和动物。
她退回这份合同,让他不必送了。他给了她一个激情的吻,抚摸着她的披肩发,轻轻耳语,“你小小的年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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