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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常听老人说,女儿家嫁不着汉子是一辈子。娘你想想,三姐姐的婚事你我或舅舅家,能帮得上一星星吗?三姐姐岂有不为着我的?可她只有仰仗着太太那边提携了。”贾环并不认为考了学也要别人照应,可亲妈和亲姐姐的误会也要解开。
“我这不争气的娘,累得我儿们吃了多少苦?你和三丫头,比旁人差到哪一点了?”
见阿娘越劝越是伤心,贾环充满了挫败感,也岔开话:“阿娘哪里话?这会子没人,我们娘儿母的正该好好合计合计,说这些没用的作甚么?”
赵姨娘本没什么见识,见儿子这么说,也抛了先前的事道:“怎么合计?”
贾环原不指望她提出什么好的,好在阿娘素来信自己,于是道:“阿娘常说我没有臂膀。你想着,寿哥儿待我如何?却不是一个现成的兄弟?”
“寿哥儿虽待我们好,能帮的忙也有限。”赵姨娘虽然偏疼侄儿,却从没想过要笼络过来给儿子用的想法。
听话音就知道赵姨娘是以为长寿一家俱是奴才,在上等社会说不上话的意思。这却正引起了贾环常想的:“娘,提到长寿哥,我好久想跟你讲了。因为长寿哥素来比我念书快,我就一直留意。原来就是家生子,也可以捐前程做官的——只要生下来就放出去的。再者,只要一家子脱了奴籍,却是可以正儿八百的考举人老爷呢!”
“真的?”赵姨娘惊喜万分。
“如何不是真的?现今的兰台左令,以前还是江州一户人家的家生子。他主子想拿捏着老子娘讨情,圣上大怒,重重办了他原主子,还温言抚慰兰令陈大人呢。至于家养奴才捐官的,更是数不过来了。”贾环听到该兰台令大人的新闻也是惊讶万分。
原来当初这陈大人父母也是体面地高等奴才,就给儿子买了良籍,偏偏那大人天生的好念书,轻巧巧的考个进士,为人也随和,极会办差,圣上赏识他,又见他公正平和,不过四十就转了他兰台左令。偏偏他原主人知道了,就四处宣扬,又收了别家的贿赂,到陈大人这里讨情。陈大人固然不许,奈何老子娘俱在原家,于是向圣上呈了折子道明原委,再三请罪。圣上极看重陈大人,又见他忠孝间两难,赏了原主家千金,却令其放了陈家诸父诸母及诸兄弟从兄弟等,且道“凡有奴婢子能以举人以上出身者,其三代内诸亲眷,立入良民籍,有司宜嘉奖其原主。”如此,原主只落个虚名,捞不着任何好处,却要损失不少奴婢,故教下仆识字的愈发少了。略认得几个大字字的大多高等奴才,远比在外面做良民相宜许多,也不甚在意的。故这条圣谕也是形同虚设了。
此时贾环也不能确保长寿考得上举人,想先说动赵姨娘让长寿等脱了奴籍才好,故换了个说法。如是等到抄家时,光身子卖给人当骡马,却不是扔了一辈子的积蓄?
若真如此,倒也是个好事,赵姨娘欢喜了半天,复忧虑道:“外面日子也未必好过,怕是你舅母他们不愿意出去的。”贾府工资福利都过得去,又不用操心,且赵国基等人也都算得上中层管理人员了,更加舍不得出去的。
贾环本不指望一下子就成了,只道:“阿娘就着了劝劝舅母们就是了。舅母要是同意了,只老爷那边好好求一求,也不必说是考前程才想出去。”听到赵姨娘道“我省得”才接着说道,
“再一样,就是我好好考学,我们出去的生计也该谋划。我记得寿哥儿娘拿着娘给他的一个金项圈,竟换了二十来亩好地,这几年产的东西除了日常嚼用,又置下几亩地了。我想我小时候的项圈套子如今也不用了。金银放在屋里又不会生钱,倒不如和寿哥儿家一样,买几亩好田是个退步。如今府里一日不如一日,怕分家的时候连根草都没呢。”
平日里赵姨娘就眼气王夫人及王熙凤的陪嫁庄子里收的多少东西,又想到侄子每年送的好瓜果,也点头赞道:“置田果然不错的。还是我环儿读书多,有见识。”投资不动产本来就是稳赚不赔的买卖,这是大多人都知道的。赵姨娘这就是自卖自夸了——凡是自己儿子说的,必是好的。
贾环本意是悄悄置几亩地,写上别的名字,到时候抄家也抄不着的。不然金项圈银镯子的留在府里给皇帝老爷攒着啊?见阿娘如此兴头,贾环忍不住多叮嘱两句:“阿娘既然也说好,那我就问问寿哥儿。买田的事,倒是先不必对旁的人说。”
“老娘几十岁了,倒要你毛孩子嘱咐了。”赵姨娘想到自己的银子生银子,滚滚不绝,乐的不行,见儿子给他使眼色,始听到脚步声,遂闭口了。
第15章 烫伤&伴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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