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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的一艘花船上等您。”
“什么?!”我大吼一声,手持啃咬掉了大半头的烂红薯,激动得星眸圆瞪,沉声怒道:“那您老方才笑得那么神秘,拿着这红薯在我面前晃来晃去的做什么?”
那妇人敛眉阖眸,扯起自己的袖子,将刚才随着我愤怒唾沫一起飞溅到她脸上的红薯沫轻轻抹掉,相当镇定的回答我道:“奴家只是怕这夜太黑,姑娘你会看不清我手指的方向,所以特意拿出一块红薯为你指路而已。”
“……”我哭笑不得,只能够轻轻拉起妇人的双手,十分真诚地告诫她道:“大嫂,行为艺术害死人呀!”
重又举步缓行,只见渡头横岸上立起的灯柱上,挂着一排红色的防风灯笼。橘红的光芒照清了从渡口到渡头的一溜木栈道。没走几步,我就看到那妇人所说的花船,此刻正随着河流的冲击,微微地左右摆荡着。
屏息提气臂化羽,移行换步,我悄无声息地跃上船身。
船头上有个纤长的身影,此刻正背对着我,逆光而立。银白色的月光自天上柔柔投下,与渡头上的烛火微光一起,将他的身影浸淫出昏黄余晕,在船头舢板上泛眏出一道斜长的背影,瑟缩而孤寂。他侧脸仰头,下巴微抬,眼望苍月。
如玉的脸颊,庭额明朗,鼻梁挺直,幽泽如墨的发丝清散,只用一方象牙长簪高高扎起,额中一颗朱砂痣在隐色的光影中透出几分惑人的魅色。一张精致的侧脸在月光的映照下,更显得飘逸若仙,一时间看怔了我,心念一动,脚下不稳,冬靴与船板摩擦,发出了极其轻微的响动。
“你终于来了。”炎玉似发现了我的到来,语含笑意地转头望着我,一双漆黑的鹰眸中流转星光万千,“我本以为你今晚不会来了。”
“我能不来吗?”忽视掉他眼中的亮若星子的点点欣喜,我立于原地,既不前进,亦不后退,只端着一双冰冷的眸子静静地看着他。“你有司徒炎那个死老头的下落?”
“柔儿。。。。。。”炎玉望着我,微不可察地蹙起了眉头,却仍然笑语轻柔地叹道,“如果没有司徒炎的下落,你。。。。。。可还会来?”
“如果?”我微微错开脸,略有一丝哀怨地回道:“这世上最无聊的词就是‘如果’和‘假如’。。。。。。因为这两个词的后面,总是隐藏着‘算计’、‘背叛’和‘后悔莫及’的影子。”
“。。。。。。柔儿,你离我那么远,莫非是怕了我?”炎玉身形优雅地向前缓踱了一步,看似平静淡雅的笑容中,却夹杂了一丝苦涩与辛酸,只用一双满含期待与宠溺的目光望着我。
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神经也出了毛病,因为在被他注视的那一刹那,我居然在他的目光中看到了浓浓的思念。
没有人说话,只闻得寒风吹过,带动起衣袍轻舞的摩擦声,与船身随波轻摆时引起的“沙沙”声。
炎玉静默了半晌,终于自唇边勾起一抹苦笑,优雅地伸出手来,轻轻掀开了船舱的掩帘,温柔地望着我,低语道:“夜里风凉,不如进舱房里细谈可好?”
我摸摸鼻头,寻思刚才与炎玉静默无语,四目相对之时,确定这周围除了我俩,再无他人气息,而这花船内舱虽似密封,却因舱内生着炉火而敞开着两侧的小舷窗,如果待会儿形势不对,我有九成的把握能够逃掉,而剩下的一成。。。。。。我微微一笑,用力地深吸了口气。
一丝飘忽淡至,似有若无的檀木香气随着湿润的空气,悄然袭入。
舱内的布置相当简单。
一张未经雕琢的四方红木桌,边上排了两张红木矮凳;一方取暖的红炉火搁在桌边,炉子里的薪火旺盛,炉膛上支架了一口汤锅,此刻正沸腾着‘咕咕’作响。船舱内左右各一地架支着四盏常见的防风烛灯,红艳的烛光端照之下,并不宽敞的船舱内却显得明亮而温暖。
我望了望炎玉,在他淡笑的眼神示意下,忐忑落座。炎玉坐在炉边,半拢着眼看我,嘴角的笑意淡去,轻轻的叹了一声,温润如玉的声音含了丝无奈,却又好似孩童撒娇般,轻声责备我道,“柔儿,你为何总是防我?”
“炎皇多心了。”我微笑着摇头否认,只是身后的舷窗未拢,冬末春初的寒风疏疏朗朗拂过脸颊,吹起几缕零碎的发丝,顽皮地抹上我的额头,泄露了我随时打算抽身离去的念头。
“原还想着你可能不会来,可如今你来了,也算是遂了我的愿,其他的,我也就不敢再多求了。。。。。。”炎玉淡雅一笑,眉舒目展,只是语气里的失落却仍盘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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