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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珏见他如此悉心地帮自己包扎伤口,强忍住想要抚摸上他俊逸的脸庞的冲动,心内想到:“文若,你即便心里没有我,也不愿意伤害我。可见,你是一个好人。倘若此生能托付于你,那真是三生之幸。”
“少爷,你带我走吧。我不会拖累你,不会给你带来不便。”夕珏眼中泪光闪烁,抓住荀彧的衣袖恳求道。
世上怎会有与环儿如此相似的眼神,荀彧心内一阵触动,安慰道:“你好好休息吧,别再干傻事了。等你伤好了,就随我一起离开洛阳吧。”
夕珏喜极而泣:“谢谢少爷。”她轻轻地摸上了额头的纱布,果然如愿以偿,这出苦肉计也值得了。
“在床上躺了许久,感觉这腿都不是自己的。”夕环慵懒地坐在梳妆台前,感慨万分。
“天呐,奉孝,我发现我都胖一圈了。都怪你,每天给我吃各种补药。”夕环嘟囔道。
镜中的女子容光焕发,如娇花照水。“姑奶奶,你真难伺候。自己大病初愈,能不给你补一下么。回头你见到四哥,别说我虐待你、没给你吃。”郭嘉没好气地说道。
夕环优雅地踱步至庭院中,看那翠竹深深,顿觉眼前一亮。她双目紧闭,长长地吸了口气:“还是这味道最好,天天闷在屋子里,都要长霉了。”
夕环回头时,恰见郭嘉正愣愣的看着自己,好奇地问道:“奉孝,你在发什么呆?”
“嫂子,我现在心里很复杂。我倒不想你身体康复了,不如继续回床上躺着吧,我天天伺候着你,怎么样?”郭嘉半分戏虐半分严肃的说道。
夕环秀目微蹙:“无赖,我得回家去找文若。既然他不在颍川,我何必留这里。不过,我知道你一个人很冷清,以后我们有空回来看你,好不好啊。”
郭嘉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旋即又笑道:“那小郭祝你们夫妻早日团聚,还有,别忘了还我银子。”
“小气鬼。”夕环对他做了个鬼脸。
夕环整好衣裙,正色道:“奉孝,我身体已经康复,是时候该回洛阳了,谢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以后,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环儿一定尽力。”
郭嘉狡黠一笑:“现在就有,嫂子,可以让我抱一下吗?”
夕环轻轻敲了郭嘉的脑袋,“这个只有你四哥可以,恕小女子难以从命。走啦,奉孝多多保重。”
郭嘉见她在马车里笑意盈盈,眸似春水、眉如秋月,心下泛起点点涟漪。他对着渐行渐远的倩影,大声喊道:“嫂子,你要记得想我。”
洛阳城已经没有昔日的繁华,取而代之的是断壁颓垣、哀鸿遍野、尸横遍地。夕环心内唏嘘不已,才离开半年光景,怎会变成人间地狱。她孤身走在曾经热闹非凡的街道上,当年的叫卖声似乎还在耳畔回响,可是现今都是不绝于耳的呻吟声。是谁,让京师遭受此等劫难!
夕环凭着记忆,极其忐忑地一步步走向曾经熟悉的地方。“文若,我回来了。”夕环定会大声喊道,然后幸福地跑到文若的怀中,与他相偎相依,尽诉相思、离别之苦。这是她脑海中幻想过无数次的画面,不知今日所见,是否能够与它重叠。
当夕环费劲全力、千辛万苦地来到他们曾经的爱巢时,一张大大的封条无情地映入她的眼帘,门楣上的“荀府”二字,无精打采地歪斜在一边。“文若,这是怎么回事。”她心知不妙,发疯似地奔向六叔家,那个原本很近的道路,今日显得异常漫长,怎么都到不了尽头。
叔父家门口悬挂着的白灯笼,已然破败不堪,在风中摇摇欲坠,一如夕环心中不能承受的伤痛。她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坐在门槛上无力地抽泣着:“叔父,你的离世,是不是阉人所害。环儿实在对不起你,是我累及你们了。”
夕环原本想怒斥唐衡,指着他鼻子,骂他就是一个言而无信、无情无义的小人。可是,倾巢之下,岂有完卵。旧时王谢堂前双燕,早已悄然飞入寻常百姓家。
且不说唐府里满庭杂草几乎没过膝盖,屋内更是狼藉一片、尘埃满地,蜘蛛网儿悄无声息地掩埋了昔日的繁华,当年费劲心机收刮来的奇珍异玩早已空空如也,不知它们最后又辗转落入谁的囊中。细细想来,真如奉孝所言,逝者已矣,死无对证。
彼黍离离,彼稷之苗。行迈靡靡,中心摇摇。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彼黍离离,彼稷之穗。行迈靡靡,中心如醉。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悠悠苍天,此何人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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