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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哪儿记得?反正是一幅名画儿。”
“告诉你吧,那是一幅齐白石画的《葫芦》,我知道这幅画儿你是怎么来的。”
“是红卫兵抄钱颢他们家的时候,我随手‘顺’的。听说你后来又给了钱颢?”
“人家的物件,这么不明不白地放在我手里,拿着它烫手知道吗?”
“说你是爷,还就是爷!这幅画儿要是搁到今天,我估计少说也能卖个几十万吧?”
冯爷冷笑了一声道:“几十万?你还说少了,一百二十万!”
“啊!一百二十万!不过,我实在是不懂画儿,它也许真值那么多银子。”“大扁儿”自我解嘲地笑了笑。
“甭他妈在我面前装着玩。一百二十万,对你来说那还叫钱呀?不够你在牌桌上赌一晚上的呢。”冯爷的“阴阳眼”睖睖起来。他本想把小湄把这幅画儿卖给“泥鳅”的事儿告诉他,但话到嘴边儿,又咽了回去。
“大扁儿”的胖脸堆起笑容,打了个哈哈儿说:“我的钱都在地面上趴着呢,你的银子可都在家里压箱子底儿呢。家里藏着那么多画儿,拿出一张就是百八十万,你可以随时‘变现’,我花钱可没你那么方便。冯爷,说正经事儿吧,你刚才看了那幅吴昌硕的画儿,它是真的,是假的?”
“大扁儿”等于给冯爷出了一道难题,他没想到秦飞的这幅假画儿,拐了几道弯儿,末了儿会到“大扁儿”手里。要由着他的性情,他会当场把这幅假画儿给烧了,可是他知道“大扁儿”并不玩画儿,他拿着这幅画儿也是贿赂那些贪官,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他会得罪很多人。“大扁儿”也好,皮特陈也好,包括秦飞跟他的关系都不错,他犯得上给这些人心里添堵吗?但是想让他说假话去蒙人,他又对不住自己的良心,他一时有点犯难。
沉了一下,冯爷对“大扁儿”说:“跟你说句俏皮话吧,豆腐渣上供,糊弄神。”
“你这是什么意思?”“大扁儿”问道。
“还用我直说出来吗?这幅画儿要是你收藏,我敢当着你的面儿把它撕成碎片,可现在不是这么档子事儿,你拿它去上供,那我就他妈的得封住自己的嘴了。‘大扁儿’,我没干过这种让自己良心吃亏的事儿,谁让咱们是‘发小儿’呢。谁让你一进门就提起当年换纪念章的往事来了呢?得了,‘大扁儿’,我什么都不说了,你要是再问我这幅画儿的事儿,那我可就对不住你了,我会抬屁股就走人。”
“大扁儿”一听这话,当然明戏了。
“得了,冯爷,我明白了。咱们喝酒吃饭!”他不敢去看冯爷的“阴阳眼”,也不敢再提这幅画儿的事儿了。
不过,他们吃了饭,从饭店出来,临分手时,“大扁儿”握着冯爷的手,迟疑了一下说:“冯爷,今儿见着你,又让我想起小时候的很多事儿来,我有个想法,想求你帮个忙。”
冯爷照“大扁儿”的胖手拍了一下,说道:“干吗还来这文虚子?拉拉址扯的,当大老板的,痛快点儿!有事说,有屁放。甭磨牙玩!”
“大扁儿”揉着他的胖手说:“你刚才说到了那幅齐白石画的《葫芦》,对我来说倒是念物。真的,我不懂画儿,可这幅画儿对我来说,却有许多年轻时候的记忆,你说它现在值一百五十万,我想把它买下来。”
“什么?你想要这幅齐白石的画儿?”冯爷吃了一惊。
“对,我想要,一百五十万?一千五百万,我也要收藏它!”“大扁儿”挺了挺他的大肚子说。
冯爷突然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使了,小湄这边的官司还没了呢,这边半路上又杀出个程咬金!他猛地灵机一动,“阴阳眼”上下翻了翻,那只小眼射出一道诡谲的冷光。
“你真想买这幅画儿?”他又重复了一句。
“绝无二话,多少钱我也要。冯爷,你无论如何也要帮我这个忙。”
“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冯爷照着“大扁儿”的肚子拍了一下。
第二十一章
冯爷回到家,石榴给他泡了壶浓茶。他端起杯子刚要喝,董德茂慌慌张张地来了。
“冯老师,那什么,有个姓陈的律师找您。”董德茂迟疑了一下说道。
冯爷哼了一声,用那双“阴阳眼”看了一下董德茂说:“我跟你说了有一百遍,别叫我老师。我最不愿听别人叫我老师,直接喊我名字,或者叫先生都行。你怎么不长记性?”
“呦,先生,我忘了。”董德茂一脸殷勤地笑道。
“还有一样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