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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有冻疮,纤秀的鼻尖和双颊冻得发红,头发规规矩矩地编成又黑又粗的大辫子垂在脑后。偶尔吸一下鼻子,除此之外,好像全部的精力都放在手里那本书上。
莫匆摇摇头,越发觉得自家小瑾欠揍。
他把下巴缩进围巾里继续往前走着,忽然想起自己好像调侃过安捷对这女孩有意思,心里不知道怎么的,觉得很古怪,细细琢磨起来,如果安捷真的和这女孩站到一起,那感觉、那完全不搭调的气质,是怎么都觉得诡异的。
不过古怪不古怪的,又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了?莫匆在发现自己思维越来越脱轨的时候及时把它拉回了正路。
反正青菜萝卜各有所爱……反正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莫匆觉得自己是被小瑾的魔音穿耳荼毒得太多了,老想着那破邻居干嘛……刚念到高中的一个屁孩,还又假又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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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福贵就算抽着雪茄他也不像福尔摩斯,一头干巴巴的白发卷在脑袋顶上,有点像北京名犬京巴。法令纹很深,这使得他不笑的时候看起来又老又丑又阴险。手上有些老年斑,软嗒嗒的皮搭在骨头肉上,颜色就像发了霉的泡椒凤爪。
旁边几个夜店的姑娘陪着,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许老四聊着天,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地往门口瞄一眼。许老四也不恼——至少面子上仍然和颜悦色地陪他打发时间,都知道老洋鬼子在等谁,黑衣的名头几乎一夜之间炸进了京城每个大小混混的耳朵里。
这年轻人办了曹兵的手段实在太漂亮了,一个多月的时间,简直是风云突变,谁都没料到,许老四这个一向不显山不露水的四眼,就凭着一个黑衣,就能把曹兵给掀了。真就是千军易得,一将难求,连陈福贵都对这黑衣另眼相看,点了名,要和四哥谈,没他不可。
大概有那么二十分钟的时间,门口才大步走进一个人来,普普通通的超薄羽绒服,头微微低着,半张脸埋在围巾里。
陈福贵一个眼色,亲自在一边作陪的老板娘立刻有眼力见儿地上来招呼。
莫匆却后退了一步,避开老板娘那双五颜六色得跟莫瑾有一拼的爪子,扫了她一眼,随后对陈福贵和许老四点点头:“对不住,陈先生,四哥,过节路上不好走,迟了些。”
他坐在一边人给腾出来的小沙发上,把围巾微微松了些,露出尖尖的下巴。
陈福贵笑笑,一张嘴,除了儿化音有时候用得比较古怪之外,基本上说得上是标准京腔普通话了:“自家人,不用客气。”他看了一眼被晾在一边明显不满的老板娘,冲莫匆挤挤眼,“不过拒绝女士……不大好吧?”
莫匆扯了扯嘴角,直言不讳:“陈先生不知道,我喜欢男的。”
陈福贵愣了一下,好像没想到他这么直白,许老四赶紧在一边打圆场:“陈叔,黑衣这小子又直又拧,不会说话,别跟他一般见识。”
“哪里,”陈福贵摆摆手,“我就喜欢黑衣这样能坦诚相见的,实儿在。”
莫匆其实挺想告诉他,“实儿在”这个说法,不像北京口音,倒有点像中东口音。
“哟,您看,这怎么话儿说的,我这没弄清楚还落下不是了,”老板娘堆起一张笑脸,“不就是少爷么,要什么样儿的姐姐这没有啊,要不我都给叫来,挑挑?”
莫匆抬头冲她皮笑肉不笑地咧咧嘴:“您别忙了,您这的就算了,我喜欢良家妇男。”
一句话就把老板娘的脸给雷绿了。许老四瞪了他一眼,陈福贵却挺欢乐,拍着莫匆的肩膀:“年轻人,很知道幽默儿嘛。”
“陈先生……”
“哎,咱们儿的交情是谁跟谁啊,叫陈叔。”
莫匆顿了顿,没笑,点点头:“陈叔。”他抬头看了看一边的闲杂人等,陈福贵会意,对老板娘说:“先带着你这帮甜心儿们出去休息吧。”
等屋里安静下来了。莫匆这才不紧不慢地开了口:“曹兵手头的东西和人,我快弄得差不多了,听说那有您想要的东西,什么时候派个人清点一下?”
闻言四哥也跟着愣了一下:“这么快?”
莫匆看看四哥,又把目光移回到陈福贵身上,轻描淡写地说:“不算快,早就让人着手做这些个事了,省得他一死,他手底下的虫子跳蚤们找事——咱们中国人办事讲究未雨绸缪,陈叔,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陈福贵脸上的肌肉神经质地抽动了一下,忽地把抽过的雪茄扔到一边,双手交叉,撑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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