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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乖乖隆的冬,猪油炒大葱。”
康亲王是满清贵族,哪里懂得韦小宝老家扬州的市并俚语?以为他有甚么旨意不便叫自己知道,忙道:“韦兄弟,不必再说了。有韦兄弟主持大局,我一百二十个放心。”
韦小宝暗暗叫苫:“他奶奶的,我能主持甚么大局了?你无非是想将大祸叫我主持罢了。”当下,便对康亲王道:“王爷,我想提审提审那个靳辅,不知成不成?”
康亲王一迭连声道:“成,成,怎么不成?”
当下撤了席,便喝叫手下将靳辅押了上来,待得靳辅磕了头,康亲王道:“这位是鹿鼎公韦爵爷,他问你的话,你要据实回答。韦兄弟,我还有些小事,就不奉陪了。”
靳辅是待罪之身,跪在地上不得起来。韦小宝慢慢地看着他,靳辅黑瘦,胡子灰不灰,黑不黑,一副晦气模样。
韦小宝越瞧越气,心道:“就这糟老头子,是你姓黄的十七二十八代祖宗么?也值得老子拿身家性命相陪!”
韦小宝慢慢地将盖碗打开,用碗盖荡着茶叶,饮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说道:“靳辅,你知罪么?”靳辅低头道:“犯官知罪。”韦小宝心中得意,道:“你知甚么罪啊?”靳辅道:“犯官治河八年,未将黄河水患彻底治理好,对不起沿黄数百万百姓,实属罪无可赦,罪大恶极。”韦小宝重重地将茶碗朝桌子上一放,喝道:“大胆靳辅!事到如今,你还要狡辩么?”
靳辅忽地将头抬起,目中闪出灼灼的光,沉声道:“韦大人,事到如今,我还有必要狡辩么?”
“你——”韦小宝忽觉语塞,暗道:“他奶奶的,老子这是审犯人么?简直是被犯人审了!”想起康熙十来岁时亲审鳌拜,那尊贵威严、词语锋利的气势,不由得暗暗泄气:“皇上、大官,看来真不是寻常的人就能做的。”将桌于一拍,喝道:“来呀1
如狼似虎的差役“喳”了一声,涌出了七八个。韦小宝直直地看着靳辅,靳辅的目光与他对视,那靳辅竟大义凛然,毫不退缩。
韦小宝心道:“这人一副酸丁模样,倒是有几分骨气。大凡有骨气的人,本事必是有的,倒不可太简慢了他。”便生了几分敬佩,学着戏文里的腔调道:“快与我摆上酒席去者。”
钦差行辕,一切具备。不一会,酒席摆上。韦小宝请靳辅入席,靳捕冷笑道:“想必朝廷体念老世,让韦爵爷以酒席为犯官送行么?禀告韦爵爷,犯官原先是个酒捅、酒鬼,可自从接了河工的差使,怕误了皇上的大事,已是八年滴酒不沾了。韦爵爷的一番心意,犯官心领了。”
韦小宝笑道:“你难道怕酒里有毒么?”
靳捕昂然入席,端了杯子,一饮而荆
韦小宝也陪了一杯,道:“老爷子,我一路上听得人说,你的治河方略好得紧啊,看你也不是糊涂人,好好的治着黄河,怎的得罪了皇上?”靳辅略一迟疑,见韦小宝并无恶意,道:“‘因人设事,因人废事’八字而已。”
韦小宝道:“甚么‘宁人吃食’、‘宁人不吃食’,不瞒老爷子说,我这人斗大的字认不得两筐,甩文是甩不来的。你直截说,我或许能够帮你个小忙。”
靳辅知道,旗人以马上得天下,是以特为重武,不通文墨的旗人比比皆是。靳辅不以为怪,当下略一思忖,将一杯酒洒在桌子上,以手指引流,道:“韦爵爷,这好比是黄河,它自上游流下后,由于河水中裹带了大量的泥沙,日积月累,河面已然高出了地面数尺。是以每到河汛时节,常常决堤成灾,泥沙惧下,沿黄百姓,家破人亡,流离失所。仅仅康熙元年到十六年。黄灾就闹了六十七次之多。当今皇上体念民情,决心根治黄患,实乃是尧舜禹汤……”
靳辅自己觉得明白如画,韦小宝听得却依然不得要领。“尧舜禹汤”四字,却是听着耳熟,象是自己常常用来讨好康熙的词儿,别的事儿韦小宝倒是宁愿马马虎虎,拍皇上马屁的机会,他却从来不愿放过,立即接口道:“那是自然,皇上‘鸟生鱼汤’,普天之下,哪个不知,谁人不晓?”
靳辅一怔,道:“鸟生鱼汤”韦小宝喜说成语,十个之中,总有九个半是错的,至于错在何处,却又从来不去根究。将“尧舜禹汤”说成“鸟生鱼汤”,康熙就曾亲口纠正过他多次,只是他不愿动脑子想明白,便不耐烦道:“老爷子是有大学问的人,难道连这个也不知道么?鸟生鱼汤,就是一碗好汤……总而言之,不是差劲的汤。老爷子,你还是简单捷说罢,说多了我记不住,可要睡觉去了。”
靳辅满腹冤枉,几近做了冤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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