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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七年前那个令人心碎的夜晚迫使我出走之后,我就再也没有回过南京,就再也不敢奢望能回到这个地方。但在我的心里,这儿的山山水水、点点滴滴无一不深深烙刻着,多少回在魂梦里重游过,多少次又在父亲的目光中醒来‘‘‘‘‘‘‘‘‘‘‘‘尤其是在那些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对故乡的回忆就加倍的迫切和酸楚起来。我不止千百次地想过要回来,可那只是一种没有希望的希望而已。我,还可以回去吗?我,还能够回去吗?我只能在这浓重的乡愁中独自黯然神伤了。
而那次和阿风意外的重逢,更给我已经逐渐平静的生活带来了出乎意料的、巨大的冲击。而且,这种情感上的困扰正在演变成为一种痛苦———隐秘的痛苦。
我既然知道了阿风的消息,知道了他和我在同一个城市,知道我们正呼吸着同一片太空下的空气‘‘‘‘‘‘‘‘我就无法抑制得了与他见面的欲望了,我总想着那个叫“野狼”的酒吧,总是想到那里去,哪怕是偷偷地看上阿风一眼也是好的啊!但我明白这样做是不可以的,如此一来我把苏强有置于何处了呢?当他是什么人呢?如果我还是个“零售”的小姐,我是不会有什么顾虑的,但我现在是被苏强包养着的女人,而且他待我是那么的好,我就绝对不能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情来的,那样我就太没有良心了。可是,我又拿自己的感情毫无办法,我怎么做也控制不了要去想念阿风,甚至在街上走着走着,脚步就要向那个男人所在的方向迈去了。这一来,弄得我都不敢外出了,只好一天又一天地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苦苦挣扎着,整个人完全置身于无休止的思念、内疚和抑制之中难以自拔。
这种强烈的情感折磨只能是我默默地去承受着,我无法向苏强宣泄什么?我又怎么对他诉说呢?就是宋莲,我也不便多说什么的,只是实在忍不住了才提了一下再见到阿风的事。
“这有什么好烦恼的?”宋莲轻松地,“你如果对阿风还有兴趣的话,就继续来往好啦!”
“这———”
宋莲笑了。“大不了苏强一三五,阿风二四六嘛。”
“你还要讲什么三从四德吗?”她接着不屑地摇了摇头。“苏强自己不也是在老婆和你之间跳来跳去的?你又客气个什么了?”
“那,不一样的。”我也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了?你倒很有职业道德啊!”宋莲讥讽地。“你就不能潇洒一回?”
我知道自己是不会那样潇洒得了的,而且,在心理上我也办不到。对阿风的爱虽然依然存在,或许比以前还更加的浓烈,但是对他那曾经的伤害,我是无法忘却得了的,尤其是孩子。
没有人能帮得了我,除了,那一支支让人沉醉的“香烟”。
那一夜又一夜的失眠正在我的脸上留下明显的痕迹,安眠药早已经失去了该有的效应,我唯有求助于那些特殊的香烟了。从最初的每隔几天一支到现在的每天一支、两支‘‘‘‘‘‘‘‘‘我对那种东西的需求量在悄然的增加着。渐渐地,我已经是越来越依赖它们了,不吸的话就无法安然,心里就会慌乱得像是被什么东西在撕咬着似的,只有吸上几口,我的心才会宁静得下来的。这种“香烟”已经成了我生活的必备品,我发现自己离不开它们了!而且,我也并不想离开它们,那忘掉一切的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多么的奇异啊!尽管因为它们,我似乎是越来越消瘦了,越来越萎靡不振了,但是,我还是喜欢它们。
苏强并不知道这些,对于我的日益憔悴,他最多是猜测出我是因为思念故乡的缘故。
那天傍晚,我刚刚吸完“烟”不久,晕乎乎地躺在床上还没有起来,也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萨克斯曲《回家》在回荡着。
我受到了音乐的感染,心底的某根弦与那曲调产生了强烈的共鸣,又或许是因为了药物的作用,我竟然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玄武湖的波光在闪耀、秦淮河水在荡漾、栖霞山上的绿树们在舞蹈‘‘‘‘‘‘‘‘我笑了起来,又哭了起来。
正当我处于这样复杂的心境中时,苏强就来了。
他看见我如此一付古怪模样,不禁吃了一惊。“晓荼,你这是怎么了?”
“哈!哈!哈!”我笑着,“白晓荼,南京的白晓荼!你到哪里去了?”
“你喝酒了吗?”苏强抱住了我,心疼地问:“又不开心了?”
“谁不开心了?”我晃悠着头。“我开心极啦!你没看到吗?我正站在紫金山上哦!”
“紫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