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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萧敬?!”她猛地怔住,狠狠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蹲□用手去抹他满是鲜血的脸面,也不管是否会弄疼他,她疯狂地用雪白的袖口擦去他脸上的鲜血,这才露出了一张稍微白皙儒雅的面容。他安静地凝望着她,破败的左眼上留着一只很大很深的窟窿,血肉模糊,眼珠子掉出来像肉瘤一样挂在眼眶上,看上去阴深恐怖,与他温和的脸容是那样的不协调。
她的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死死地摇晃着他,大声道:“萧敬你怎么可以死,你死了蝶画该怎么办?!”
他轻柔地一笑,淡淡地道:“在下今生无法履行与蝶画的承诺,来生来世必愿与她相携白首,便足矣。”他的眼底含着淡淡的忧伤与无奈,却依旧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傻瓜!来生来世岂可尽信!这一世的爱岂能等得下一次的轮回,萧敬,你不要死啊,蝶画不会嫌弃你这个样子的,我带你走,好不好?”她试图扶起他的身子,然而他却执意推开了她,对她摇头叹息道:“无用的,姑娘,在下中的毒不过半会便会丧命,你还是今早离我而去,免得惹火上身。”
她火大了,像泼妇一样朝他怒吼着:“萧敬,你以为你这样很伟大吗?你以为蝶画宁愿看着你壮烈的死去,还是愿意与你相守苟活残喘?!难道你不知道,蝶画是个可怜的女子,难道你还要看着她继续孤苦伶仃,继续可怜下去吗?!”
他沉下眼眸,牙齿紧咬着唇,咬得咯吱作响,满口鲜血,却硬是刚烈地自唇齿间挤出了一句话:“代我转告她……对我勿念,找一个好郎君,托付……终身。”
“不行!我不会对她说的!”她冷冷地看着他:“除非,你自己去对她说。”
他淡笑而过,轻声道:“姑娘,你明知不可能,何必为难在下。”想了片刻,又轻声叹道:“蝶画有你这样的姐姐,我便可再无牵挂,心安而去了。”说罢,他有些疲惫地松软□子,斜斜的倒在了一边,她急忙过去扶起他,将他的头靠在她的肩上。
他仰靠在她的怀里,虚弱地喘息着,目光停留在了不远处的那把银亮的刀锋上,转头对她道:“姑娘,可否一刀了绝在下……”
她怒到心头,没头没脑地对他呵斥谩骂着,他便不再言语,安详而静谧地躺着,慢慢地闭上眼,面孔忽然微皱,似是极为痛苦,接着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染了她一身刺眼的血红与腥臭。
她何尝是不知萧敬的寿元将尽,却拼命欺瞒着自己他是可以活下去的,她始终记得蝶画对她说萧敬将娶她为妻时,幸福而羞涩的表情,美满甜蜜的婚姻,于她而言,今生都不可能实现的,故她总是寄希望蝶画能代她去实现这个愿望,浪迹四海,泛舟湖上,清粥小菜,对酒当歌。
待她沉浸在游离恍惚之中时,一把剑已然深深地扎入了萧敬的心脏,她猛地跳起来,大吼了一声,“不要!”
立于月色之下的,是一个幽深黑衣的男人,手里执着银亮的长剑在一滴一滴的淌着血,她骤然缩紧的瞳孔,仿佛听到了血珠落地细细的“噗”的声音。他冰冷着一张脸,一双冰蓝色的瞳孔在微弱的月光下散着淡淡的冷芒,冷漠的眼神是那样的嗜杀血腥。他淡淡地凝视着萧敬的尸首道:“他很痛苦,让他早日解脱吧,他是活不了的。”
她淡淡苦笑:“蔚染,你对人,总是这么冷酷无情。”
他冷冷回应:“是吗?或许是吧。”而后不再多言,便执剑而去,为何,他留给她的总是那么一个冰冷深邃的背影,而她却始终对他存有一丝悸动的幻想。
将萧敬的金钗握紧手心,抬头望着天际微现的鱼肚白,叹道:蝶画,你若是知晓了萧敬今夜惨死于此,会不会痛不欲绝,会不会恨她来不及保住他。她收起执念,默默回神,才注意到所有人的视线都停留在她的身上,包括黑衣刺客,包括黑骑军,包括嬴政和追月。
黑衣刺客与黑骑军的眼神皆是惘然迷茫,似乎不明所以,她究竟是站在哪边。至少在黑骑军看来她是嬴政的女人,而晓晴楼的刺客却晓得她与蔚染有几分暧昧不明的关系。嬴政投来的冷光相当残酷犀利,那严厉厌恶的眼神似是在看着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恨不得将她就地处决。追月还是一贯的冷漠,不屑于流露一丝感情。
她心中悲愤交加、恼怒不堪,登上高台,对着追月上去狠狠地就是一个巴掌,她大声喊道:“你还有没有人性,出卖晓晴楼的情报就算了,为何还要致萧敬于死地!”说罢,扬起手又是一巴掌,追月的脸颊被她扇得通红,却也只冷冷地看着她,碍于她的身份,不敢对她还手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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