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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桑比我小两岁,正是个天真烂漫的年纪,师傅去世后听说我要入宫也义无反顾地跟了进来,我在医阁做事她就在打下手,时常缠着其他医师问为什么这个药要这样熬不能那样煎,让他们很是头痛。这次陈医师说我会留下疤痕便缠着他问了快半个时辰,直到陈医师许诺说会回去找找方子才肯罢休。
上完药后我便沉沉地睡了几个时辰,做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梦,梦见了以前的很多事情。师傅说我是一个没有过去的人,三年前的记忆在我脑中不曾留下一丝一毫,师兄说那是我们在来北燕的路上我被山上滚下的石头不幸砸了脑袋,醒来就全然不记得以前的事了。我虽然对此不甚相信却也不禁暗暗感叹,果然我们走路时不仅要朝前后左右看,有时还是要像天上看一看的,说不定哪里就落下个东西直接送你去见了阎王。不过好在那块石头虽砸得我不记得爹娘老子是谁,但至少没把我砸得爹娘老子都认不出是谁。
梦中的光景依稀是昨日,那些在公子府中的无忧无虑的生活,有师傅教我抚琴,有师兄教我舞剑,有我不时口中蹦出的一两个上古才有的药材名让何慕苦想多时,有阿桑和我趁月黑风高偷偷去厨房找吃的,还有桓溪会教我经书上的道理,虽然我常常和他抬杠用不同的见解将他噎住……人真是奇怪,只有失去才会懂得珍惜,一旦芳华不再才知道光阴可贵。
醒来的时候天已大黑,微微的烛光阻止不了夜色倾入宫室。我侧卧在床上,看虚虚月色在夜色掩护下从窗外悄无声息地淌入,洒了满地琉璃翠白。突然就忆起某个在公子府的夜晚,亦是有这样如水的月光,残月楼明,花影菲菲,琉璃满地,酌酒一杯,那时以为这一切可以经年不变,可叹的是,未至经年,却早已物是人非。
年年月相似,岁岁人不同。
有温凉的液体划过鼻梁,我伸手任月光温柔拂过掌心,我能看到它的存在,能感受它的幽冷,但当我盈盈一握时却不见片快在手心留下,这大概就是这些年桓溪对我的感情,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对我是好的没话说,可这些感情终究会化作虚无,敌不过他与虞幼梧的伉俪情深。
屋外突然传来一阵嘈杂,我刚半坐起来阿桑就从外头跑了进来,说絮夫人来了。
絮夫人,即虞幼梧,小名絮儿,她嫁进公子府时一同被册封为絮夫人。
以前在公子府时我同她便没有什么话说,当然有很大的原因是我本能地排斥她,何况如今天色已深,她此番过来怕不是为了看望我,或者说,不止是。
絮夫人走进来的时候阿桑已为我披了件衣服,我刚想下床给她行礼被她一把按住,“千姑娘有伤在身,礼数就免了吧。”
“多谢夫人。”
她今日穿了件紫霞纹络的衣衫,青丝被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脸上的妆容也恰到好处,衬得整个人高贵大方。这是我如何让也学不来的精致。
“方才听夫君说姑娘受了伤,便熬了些粥给姑娘带来了。”她吩咐身后的宫娥打开红木箪笥,拿出用翠色的瓷碗盛着的一碗粥来,“夫君说姑娘爱吃宫外柳家红豆粥,眼下没法为姑娘买到一份,姑娘若不嫌弃我手艺拙劣,不妨先吃了这碗吧。”
阿桑替我接过粥,我谢过她,将碗握在手中却一点没有胃口,只好一遍又一遍地拨弄着勺子。
“怎么,不好吃么?”她问。
“啊,不是。“我指了指脖子,”我眼下恐怕无法做咽食的动作。“
她有些尴尬地笑笑,“我倒忘了这一层。“
我也笑笑,一瞬间气氛如夏日里风雨欲来般沉闷。
“哦,对了。”她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递给我说,“夫君今日给我一样东西,我瞧着欢喜,不知姑娘觉得怎样?”
我接过玉牌,突然只觉得如同在冬日里被人从头到脚泼了一盆冷水,寒意肆生。我转头对阿桑说:“医阁里有种叫香白芷的草药,我也许用得着,你帮我去找些来吧。”
“真的?!那我去了!”她一听是可以去疤的便欢天喜地地去了医阁。
她走后虞幼梧也遣散宫人了,一时偌大的房间只剩我们两个人,我拿着玉牌问她:“此物真是二公子给夫人的?”
她拿过玉牌,“此物来自何处我想姑娘更清楚才是。”她顿了顿,“起兵前日,他曾来虞府找过我。”
桓溪离开陈州时将虞幼梧送回了国师府,我想他那时还是有些忌惮大公子的,可他应该知道,大公子对虞幼梧一往情深,又怎会舍得伤害她。这玉牌是我送他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