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邮轮的邀请函上说得明白,这是一艘把人载往海神住所的船。
自己的一个愿望、亲近之人的一个愿望,在付出海神满意的代价后都可以被满足。
一般人何必会浪费一个机会呢?想来尹亭也许给那女子什么好处,让她替自己索要些什么。
这家公司太聪明,选择的客人,都是急需“生命”、“健康”、“青春”的人。比如自己,必定会要妹妹真正健康。
更聪明的是,多一个人许愿。
在获得了更长久生命之后,这些习惯被幻梦、被贪婪或被暴虐牵引着的人,又会生出怎样的欲_望呢?
封岑,看起来硬朗干练的男人已是肝癌中期,拒绝走漏消息的男人选择了保守治疗。如果他弟弟真的来了,最后活下来的是谁还很难说。
直到封岑也离开,在一旁静静观望的卯娴才小步走上前,仪态庄重却僵硬,显是紧张得很。她怯怯地向两人问好:“瞳先生,瞳小姐,您们好。”
父亲的目光在远处仿佛要把她的后背灼穿,也不知到底是等待她的成功还是她的失败。
纤细的手指颤抖着抬起却又不敢送上前去,伸着也不是,缩回去也不是。
“卯小姐您好。”
预想的嘲笑、讽刺,哪怕是傲慢也没有出现。
卯娴惊讶地看着瞳雪对自己颔首,并且在她迟疑畏缩地伸出手时友好有礼地回握了一下,然后是瞳海,冰凉的指尖却很柔软,传过来的感触是亲近与真挚完全的,平等的立场。
卯娴从小受尽歧视排挤,慢慢学会了消极地保护自己,也就是敏感。她能敏锐地察觉别人对自己是否有敌意,轻视,然后
卯娴黯然,相比之下,更觉得自惭形秽。
这两位初见之人,明明有着巨大的财富于高高在上的地位,却是真正地对她没有任何嫌弃,没有任何轻视偏见这就是真正大家的风范吧。
而自己亲生父亲,却在不远处因为自己成功接近了两人而得意。
人也见到了,招呼也打过了,是该离开了。自己没有能讨人喜欢的性格,也没有让人高兴的话题,杵在这里,只会成为笑话
可是,父亲那边她心口酸涩得厉害,脚踝隐隐作痛。
“我”
瞳海竟似看出了自己的难堪,抢先问道:“卯小姐要不要和我坐在一起?”
真的是在邀请自己?
卯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面前的瞳海眼中带着征询的神色,还在等自己的决定。
她点了点头。
站在瞳海身后的温和男子立刻准备了新的座椅,另一人去知会卯回晟了。
“卯小姐请坐。”
酸涩的感觉消失了,脚踝的伤痛也好像是遥远的记忆。卯娴坐在瞳海身边,看女孩对自己露出笑容。
“生命本来就是苦乐参半的。仅有幸福、甜蜜、绚烂的爱、顶点上的荣耀,诠释不了人生。”
瞳海这样说。
泪水,终于无可抑制地流了出来。
“别哭了不,哭出来就好了唉都怪我”卯娴的抽泣把瞳海吓得不知所措,又是递帕子又是安慰。
卯娴在瞳海面前哭了一场,哭掉了所有的伪装委屈,反而坦荡起来,和对方轻声聊天,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家乡的风土人物志,又听瞳海说自己哥哥这些年的不易,发现并不是只有自己在受苦,心里更是亲近。
两个初次见面的少女竟因为一场哭泣熟稔了。
时间已经越来越接近欢迎宴会,九张席位竟还有两张空着的。
在场的人虽然都是贵胄,在船上也不过是“游客”的身份,不禁压低了声音谈论起迟到的人来。
“也不知最后两位客人是谁架子真”
“今年商界的新面孔真多你看那边的”
“年轻有为,只可惜拖累”
自然也有关于瞳雪的话,卯娴隐约听在耳中,偷眼看瞳海的反应,却是一片平静。
不是极为宽容,便是早已习惯。
先前的羡慕、敬畏,都转成了同是沦落人的感触。
“吱呀——”
大厅的厚重迎宾门被侍者拉开。
夹带着各种谣言流传的议论声嘎然而止。
连呼吸的声音,也似被并肩出场的两人攫取了。
那是怎样的风采啊
天上的谪仙,山中的精怪,那些遥不可及的传说,都在两人的气势下变成了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