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页(第1/2 页)
他没头没脑地这么一问,令人疑惑,她不解道:&ldo;君上怎么突然问这个?&rdo;今上漠然望着天边,凝如冷玉的声线,听上去教人不寒而栗:&ldo;眼见尚且不一定为实,更不必说耳听了。&rdo;她猛地抬起头看他,神色惊疑不定,心头惶惶的,猜不透他怎么会忽然说这种话。她暗自琢磨了一瞬,决定同他装糊涂到底,因含笑道:&ldo;君上在说什么?&rdo;&ldo;皇后其实很明白朕在说什么。&rdo;他侧目乜她,神情淡漠如水,&ldo;人心难测,皇后并不是个足智多谋的女人,若要利用你,其实并不需要多高明的手段。&rdo;这话听在沉锦耳朵里,不亚于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她感到愤怒,说她不是个足智多谋的女人,容易被人利用,这是变着法儿讽刺她蠢么?这人未免太自以为是,他同她才相识多久,凭什么就敢这样笃定地说她?她扯起唇一笑,语调里有嘲弄的意味:&ldo;哦?君上认为自己很了解臣妾么?&rdo;慕容弋颔首,&ldo;很了解。&rdo;&ldo;……&rdo;&ldo;朕对皇后的了解,&rdo;他望着她,曼声说,&ldo;比皇后以为的,远多不止千百倍。&rdo;回到未央宫时已近日暮,天穹是苍灰的,云层压得极低,有种风雨将袭的意态。沉锦独自一人走进殿中,宁毓迎出来,在她身后张望了一阵,面上浮起一丝讶异:&ldo;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君上不是说送皇后么?&rdo;她皱起眉,心头窝火无处宣泄,只好拔高了声量道:&ldo;谁稀罕他送么?&rdo;她气呼呼的,在水银镜前的杌子上坐下,伸手去摘发上的头饰,岂料怎么也取不下来,她急了,发力地去扯,揪得头皮生疼。宁毓见她这副模样,连忙凑过去帮忙,察看了一番蹙眉道:&ldo;发簪挂住了,娘娘别急啊。&rdo;边说边在她面上细打量,&ldo;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您不高兴了?&rdo;她觉得委屈,狠狠将耳坠子卸下来扔在桌子上,气得跺脚道:&ldo;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这样狂妄自大,有什么了不起的!&rdo;宁毓听她这么说,心里一琢磨,隐约猜到了几分,因试探道:&ldo;君上又让娘娘不痛快了?&rdo;沉锦气得很,转过头去看宁毓,火冒三丈道:&ldo;我同他才认识不到一个月,他居然信誓旦旦说自己很了解我!不止如此,还说我脑子不好使,有他这么腌臜人的么?&rdo;&ldo;娘娘消消气,&rdo;宁毓心头有些古怪,又问:&ldo;好端端的,君上为什么这样说呢?&rdo;她张了张口,忽然又平静了下来。抬眼看了看宁毓,犹豫要不要将司业告诉自己的事情说给她听。这样的大事,自然知道的人愈少愈好,在这个地方,知道的愈多愈危险,她思来想去仍旧决定把司业授意她杀慕容弋的事隐瞒了,因只是别过头道:&ldo;他向来是个莫名其妙的人,我怎么会知道他是怎么想的。&rdo;宁毓觉得她不对劲,又道:&ldo;娘娘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奴婢?&rdo;说着为顿,又道,&ldo;娘娘,奴婢奉皇后之命随您来大胤,就是为了时时刻刻保护您照顾您。您如果有什么难处,一定要告诉奴婢,知道么?&rdo;沉锦微笑着点头,握着宁毓的手道:&ldo;我当然知道。放心吧姑姑,如果真的有什么事,我自然宁毓心头觉得不妥,若君上此时是独自一人还好说,可他却是在静怡阁。听说端妃为了请君上去用膳,花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深宫内院,说是用晚膳,其实顺理成章就会在她宫里歇下。这个时候皇后冒然前往,着实不明智。她思来想去,终究还是决定再劝一劝沉锦,因道:&ldo;娘娘,这会儿端妃正陪君上用膳,您这么直冲冲地去静怡阁,不大好。&rdo;沉锦闻言略皱眉,方才她一心急着寻笛子,多的事也来不及细考虑,这会儿经宁毓一提点倒是反应了过来。她说的很在理,人家端妃盼星星盼月亮才把慕容弋给盼到自己那儿,她这时候过去,似乎确实有些不妥。可若不去,难道由着他把她的笛子据为己有么?她急得额头发汗,简直是百思不得其解。之前他是问过他的,他不会吹笛子,却偏偏要来拿她的笛子,这难道不是成心和她过不去么?愈想愈觉得生气,他擅自拿走司业送给她的笛子,原本就是他有错在先,这会儿她只是想去将笛子讨回来,却还要顾念会不会打扰他和端妃的好事,天底下哪儿有这样的道理?皇后骨子里是个倔强的人,脾气上来了十头牛也拉不回来。沉锦吸一口气将心一横,冷声道:&ldo;我自会同端妃好好解释,要回了笛子我便走,绝不多留一刻。&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