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3/4 页)
垒球是再好不过的运动;当你拿着球棒站在垒上,你是不是瘦子,是不是口吃都无所谓。
“在沃灵顿他的角色是有点儿混淆,”比尔说,“人们不知道他该归哪个队——本地队,还是外来队。兰斯不在意,对他来说两边都好。有时候他帮一边打,有时候他两边都参加。哪一边都乐意接纳他,因为他击球、触垒简直神了。他们常常把他放在一垒,因为他个子高,可那真是浪费,要是在二垒或作游击手……简直!他跳起来转起身来简直像那个诺里埃加。”
“你想说的是诺里耶夫吧。”我说。
他耸了耸肩:“反正我的意思是,他值得一看。人们喜欢他,他很受欢迎。要知道打球的都是些年轻人,他们在乎的是你的技巧,不是出身。况且,他们中很多人压根不知道麦克斯·德沃尔是什么人物。”
“除非他们看《华尔街日报》和计算机杂志。”我说,“那里面你读到‘德沃尔’这个名字的机会和在《圣经》里读到‘上帝’一样多。”
“没开玩笑?”
“这么说吧,我猜在计算机杂志里,上帝更多时候是叫‘盖茨’,不过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就算这样吧。但即使是这样,从麦克斯·德沃尔最后一次真正呆在T镇上到现在也有六十五年了。你知道他离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对吧?”
“不,我怎么会知道?”
他惊讶地看着我。然后人的眼睛上仿佛蒙上了一层雾,他眨了眨眼,这层东西消失了。“下回告诉你——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但我得在十一点前赶去哈莱曼家检查潜水泵,不想扯远了耽误时间。我想说的是:人们认为兰斯·德沃尔是一个能把球打到三百五十英尺外的树林里的不错的年轻人。那些人里面还没有一个老到能因为老德沃尔而讨厌他——至少在沃灵顿每星期二晚的比赛上是这样——也没有人因为他家有钱而讨厌他。老天,夏天的时候这儿还真是不少润佬。你知道的。虽然要说富有他们没一个比得上麦克斯·德沃尔,可富有不过是个程度问题。”
事实并非如此,我的钱刚好足以让我了解这一点。财富就像里氏震级——一旦你超越了一个临界点,从一个震级到另一个震级的威力变化绝不是两三倍的问题,而是巨大得让人瞠目结舌的飞跃。菲茨杰拉德曾经直言不讳(虽然我猜他自己不太相信这种洞见):真正有钱的人是和你我不同的。我本想告诉比尔,最后还是决定不说为妙——他还有个污水泵等着去修呢。
凯拉父母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桶陷在泥里的啤酒上方。一个星期二的晚上,玛蒂和往常一样推着手推车把一桶啤酒从主会所送到垒球场。她从餐厅出发,顺利地走了一大半路,可是这个星期早先下过一场大雨,手推车最后陷进了一块软泥地里。兰斯的那个队已经上场了,而兰斯正坐在长凳的一端等着轮到他。他瞧见了这个身穿白短裤和沃灵顿蓝色翻领制服的女孩,于是过去帮忙。三星期后他们已经如胶似漆,玛蒂怀孕了;十星期后他们结婚了;三十七个月后,兰斯·德沃尔躺在棺材里,在一个夏天的晚上告别了垒球和冰啤酒,告别了林中的闲逛,告别了女儿,告别了美丽的公主。又一个过早的结束,这里用不上那句“永远快乐地生活在一起”了。
比尔·迪恩没有具体描述他俩的那次见面;他只是说:“他们在球场上遇到了——她推着啤酒出来,车陷在泥里,他帮她拔了出来。”
玛蒂没有怎么谈过那段经历,所以我知道的不多。但我知道……虽然某些细节不一定准确,我可以拿一百美元赌你一美元,大部分的细节我都搞清楚了。那个夏天我知道了很多与我无关的事。
第10章(中)
首先,那是个很热的夏天——一九九四年是九十年代里最热的一年,而七月份是一年里最热的一个月。这一年纽特和他的共和党抢了克林顿总统的风头。人们在说,聪明的比尔没准儿连任不了了。人们传说叶利钦要么得了心脏病快死了,要么正在戒酒所里。波士顿红袜队正在走红。而在德里,乔安娜·阿伦·诺南也许开始每天早上觉得有些恶心,不过她没有告诉丈夫。
我在脑海中看到玛蒂穿着蓝色的翻领衫,左胸上缝着一个写有名字的白色标签,白短裤衬托着古铜色的双腿,让人心旷神怡。我还看见她带着一顶蓝色的垒球帽,帽檐上印着一个代表“沃灵顿”的红色的“W”。漂亮的暗金色头发穿过帽子后面的小洞垂到领子上。我看见她正试图把手推车从泥里拔出来,又不想打翻啤酒。她低着头,帽檐投下的影子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嘴巴和绷紧的小下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