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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他的未婚妻韩馥也没把枪放下来。
钉子戳在原地:“偷袭。外围三道哨都被摸了。”
“日本人?”卢戡问。
“中统。北冥带的队。”
卢戡怀疑地看着钉子的手,钉子索性把那对血手给他们看:“干掉了两个。”他并不想多描述已经在外围经历的厮杀,也没有时间。
卢戡眯缝了眼打量他,用几秒钟来判定钉子的忠诚,然后说:“进来。”
钉子进去,暗室门关上。
钉子的弟弟开始用铁锤砸毁密码机,而卢戡阻止了正要摧毁电台的韩馥,并叫了刘仲达的名字。刘仲达摁动了某处开关,打开了密室里的又一道密门。
卢戡并不关心那边,他转向韩馥:“发报。明码。冬雷。”
韩馥看他一眼,开始发报。手指还未触上按键,身后的刘仲达举枪,一枪轰开了韩馥的后脑,枪声在密封的室内震耳欲聋。
一秒钟的静默因这样的阴狠和歹毒而生,钉子的吼声再次让这屋里音波回荡,刘仲达用另一支枪打中了扑向他的钉子,他击中的是钉子的腹部。
正要冲上的卢戡拉住了冲在他之前的钉子弟弟,客人没有动。他们三个人现在被刘仲达的两支枪对着。韩馥的尸体伏在电台上微微地抽搐。钉子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脸上是一种绝望的表情。
卢戡瞪着刘仲达那双从来木讷、现在却忽然变得阴冷的眼睛,茫然和失望让他的脸看起来有些变形,甚至压过了他的愤怒。
刘仲达退到了密室的门内,这样人们无法从侧面突袭他,正面来袭则一定会撞上他的两支枪口。他没表情,他做事不会给人任何提示,在迷雾中突袭和杀死敌人是他的快乐。
密室外的枪声听起来很远又很近,而且越发密集,但这密室里却呈现出一种古怪的安静。
“我不是叛徒。”刘仲达说。
卢戡点了点头:“是的,你不是叛徒,你只是内奸。你打进来就为做这件事,你从来不是我们的同类。”
刘仲达毫无表情地看着他,没有得意,没有内疚。
卢戡叹了口气:“中统为什么这样做?”他隐隐地感觉到他精心维护的这个世界的平衡正在倾斜甚至颓倒。而在这枪声没响起之前,军统和中统,尽管总是那么不好对付,但为了那场中国人与日本人的战事还是可以心平气和交换情报的。他还有一种预感,就是在这世界颓倒之前他就会死去。
刘仲达不吭气,只是听着渐近的枪声,他干吗要给对手一个解释?
卢戡现在完全绝望了,他扫一眼钉子的弟弟,并且计划发起一次全无希望的反扑。
刘仲达却在此时又退了一步,完全退入了那间密室。机簧的轧轧声中,密门关上,然后里边传出锁死的声音。
卢戡看一眼客人,对方和他同样是愕然的神情:他不需要躲的,他为什么放过我们?
没有时间了,卢戡摁动机关,打开那扇通向正堂的门。他回头看一直被他刻意保护着的客人,客人却一直在看着被刘仲达关上的那道密门。
卢戡冲客人喊:“快走!地道不能走了,只能走正面。”
钉子的弟弟扶起了钉子,钉子却挣脱了弟弟的手臂,扑到了韩馥的身上。卢戡把他扳了回来,用一记耳光把他打醒:“走!保护客人!!”
一个地下党挣扎着走过厅堂,他已经中弹,他看着刚冲出密室的卢戡几个说:“受骗了……”他死了,他吐出的那三个字让卢戡更加茫然和愤怒,也要用更多的毅力来压制茫然和愤怒。
他们茫然而愤怒地跨过那具尸体。客人和钉子的弟弟搀扶着钉子,卢戡提着一支手枪在前边开路。迂回曲折的南国院落里交错着横飞的子弹,雨水里流淌着血水。外围的人们为他们的撤离在尽最大努力。卢戡尽量避免交战,仅仅为了他的保护对象他也要避免交战。
外围的血换来他们平安无事地进了岔道,然后被早已预伏的几支枪逼回。
中统上海站站长北冥一张冷黄脸,用枪顶着帽檐,帽下厚颜的微笑。
卢戡苦笑:“北冥,你阁下要再搞一次四一二吗?”
北冥拿枪柄挠着痒痒:“哪能啊,咱们还是合作的,统一战线嘛。”
卢戡看了看雨地里流淌的血,几近恶毒地说:“这么合作?”
“谁让你老弟有好东西不告诉我。”
卢戡愤怒起来:“只要跟打鬼子相干,我有什么没告诉你?!”
北冥涎笑:“能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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