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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朕位且不保”、“妥速密筹,设法相救”为前提的,该假诏在18日尚未伪造出来,因此,维###人倘若聚读密诏的话,得悉的只能是皇帝在期待他们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就密诏内容而论,虽令人震惊,尚没有理由抱头痛哭。按正常逻辑,读完密诏,他们应该回书房去写奏折提建议。其三,康有为说,同读密诏者中还包括袁世凯的幕僚徐世昌,这也仅是孤证(戴逸先生引徐世昌日记,说徐本日行踪为“出城,料理回津。晚又回城”,即是去南海会馆读密诏,旋陪谭嗣同去见袁世凯,似属推测,证据并不充分)。如果徐世昌早上即读真诏,则明确知道皇帝没有授权救援行动,但密诏提到“欲朕一旦痛切降旨,将旧法尽变,而尽黜此辈昏庸之人,则朕之权力实有未足。果使如此,则朕位且不保,何况其他?今朕问汝:可有何良策,俾旧法可以全变,将老谬昏庸之大臣尽行罢黜,而登进通达英勇之人,令其议政,使中国转危为安,化弱为强,而又不致有拂圣意?”这样耸人听闻的话语,他必然要设法立即转告袁世凯,岂会将剩下的大半个白天继续厮混在康有为处?如果他真的留在康处,则是完全介入了军事密谋,到了晚间,谭嗣同再去袁世凯处游说,则袁对康的整个谋反计划已经一目了然,他的算度,显然就不再是站在帝后之间的选择,而是站在太后和康有为之间的选择。这样的话,袁世凯后来在戊戌日记中大可正面指出,谭嗣同诱迫他杀荣禄完全是矫旨政变,他完全可以不背“欺君告密”的罪名。
问题在于,袁世凯当晚无法辨清密诏真伪,所以他还犹豫,还同康党虚与委蛇,甚至还要回天津与荣禄商量,这样的话,徐世昌也参与跪读密诏的说法就难以令人信服了。可是,康有为却预感要出事了。这恐怕是他已经获悉了本日御史杨崇伊奏请太后重新训政的情报。尽管四天前光绪给杨锐的密诏和上一天命令康有为出京的上谕各有不同的背景,但在18日早上读来,却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何况康有为早就酝酿要采取军事动作,密诏坚定了他实施政变冒险的决心,于是他不再奉诏设计方案,并在没有皇帝授权的情况下,策划当夜游说袁世凯,准备发动政变,进行军事冒险。 康有为后来在国外说,光绪给他的密诏原文,他已经烧毁了。他以为这样就无可对证。他没有想到,密诏原文在杨锐手中。杨锐死后,他的儿子杨庆昶趁扶柩出京的机会,将密诏缝在同县举人黄尚毅的衣领中带回四川原籍。宣统元年(1909年),光绪和慈禧都已作古,他们将密诏交呈都察院,也就是交给大行皇帝的弟弟兼新皇帝的生父摄政王载沣。康有为伪造密诏的真相由此大白于天下。
1910年,资政院议员陈宝琛又上《请宣布杨庆昶所缴景庙手诏并昭雪戊戌冤狱折》,指出“幸而杨锐奉有先帝手诏,于孝钦显皇后顾念人心、慎重变法之至意,与先帝承志不违、委曲求全之苦心,皆已昭然若揭”。话说回来,假如光绪真的给了康有为密诏的话,无论站在“忠君”的道德立场,还是看在江湖好汉的哥们义气上,康都应该严守秘密、保持缄默,因为此时光绪呆在北京,处在慈禧的直接控制下,透露他们之间的关系,绝对只会加剧慈禧对光绪的仇恨和虐待。这是政治家的基本人格。然而康有为不,他明明没有密诏,却偏要伪造密诏,并大肆宣扬光绪皇帝对他如何如何之好,由此他发誓在海外一定要“保皇”!以此来募集捐款,提供他的生活和活动所用。他后来果然凭此向华侨募集了很多钱财,则得以周游世界,广置产业,过着悠哉游哉的富裕生活。
在康有为,采用军事手段来对付慈禧太后,其实并不是9月18日才想出来的急智。事情还要向前追溯。这年6月间,太后提出秋天到天津去阅兵。康有为研判她是去搞“兵变”来废黜皇帝,从这时起,他就萌生出“武力废后”的基本思路。太后有没有兵变计划呢?迄今未见证据。从她后来发动政变的实际动作看,则证明完全无需跑到天津去干,也无需动用军队。所以有人认为她不过是想藉机会到外面玩玩罢了。做皇帝做太后其实都是缺乏行动自由的,清朝皇帝,只有乾隆最为潇洒,六下江南,留下许多传奇佳话。但这也是劳民伤财的苛举,乾隆之后就完全停止了。太后性格上爱玩爱热闹,活到六十多岁,除了早年去过热河避暑山庄和祭扫祖陵外,整天只能呆在皇宫、三海和颐和园,自然寂寞。到天津阅兵,算是桩支持富国强兵的新政,谁也不好反对,可是此行却被猜测去搞政变。所以,康有为在策动王照前往天津游说驻守芦台的淮军将领聂士成而为王照拒绝后,又积极建议皇帝重用正在小站训练新军的袁世凯,袁于9月14日应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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