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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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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时金阶白玉堂(2)
中国的大臣经常要在半夜三点钟这一有碍健康的时间上朝,从而使他们轻易不能参加晚间的宴会。无疑以他们的年纪,到这时他们是需要睡觉了。由于做事实上的夜班,军机大臣们在离家前总要吃餐夜宵,而军机处值庐廊下,每每也排放着数盘烧饼油条,以供大臣们随时补充能量。看来,烧饼油条作为一种晨间快餐,从前还是雅俗共赏的呢。 军机大臣历来由皇帝直接挑选。所设人员,向无定额。最多时八名,最少时两名。具体而论,乾隆时常设五至七人,嘉、道时常设四至六人,光绪时常设六人。而根据薛福成《庸笔记》的说法,军机处值庐“本不甚宏敞,大臣如满六人,坐位固嫌逼窄,相传必有一人不利”。并以光绪年间军机大臣的消长和去世为例进行说明,读来饶有趣味。不管人数多少,权位操于排名第一的领袖军机之手。各种文件奏章,只能由其先阅。其指定某军机传阅,他人不得聚观。至于新进者,不仅没有发言权,每次奏对进出宫殿时,还需趋前卷起门帘,因而被称为“挑帘子军机”,可见同僚之间等级依然森严。野史笔记中,常把军机大臣比作轿夫。刘体智《异辞录》说:
京师舆夫四名,谚云:“头一个洋洋得意,第二个不敢泄气,第三个浑天黑地,第四个不知那里。”谈者比以军机大臣。向例,枢臣入值,在御案右旁跪,其跪垫挨次而下,惟居首者奏对。其次则跪处由渐而远,谛听上谕,不能详悉。即有陈奏,上亦不能尽闻,仍由居首者传述。故枢廷数臣,虽云同时入值,然自首座外,其余率非问弗对。京谚以舆夫四人状之,情形毕肖。金梁《光宣小记》更谓,军机召见时:
首为当家者,专奏对,众谓之“军机面”,谓其独得面子也。则以喻轿班前一人,曰“扬眉吐气”。次为备顾问者,非指问不得越对,谓之“军机嘴”,则以喻轿前第二人,曰“不敢放屁”。再次为执笔者,专撰述而不得问意旨,谓之“军机手”,则以喻轿后第一人,曰“浑天黑地”。末为供奔走者,谓之“军机腿”,则以喻轿后末一人,曰“趋炎附势”。可谓刻画入微矣。军机大臣位极人臣,虽说爬进了帝国决策者的小圈子,但当差实在很累。诸如乾嘉年间的董浩,入值三十八年;同光年间的恭亲王奕,两入枢桓前后亦达二十六七年,每天披星戴月,精力真是惊人。官做长了,也就悟出不少小技巧。他们在膝盖处用圆夹布中置棉絮为衬,使得下跪时不痛。为了免除每日长跪,相传秘诀,无论奏对何事,必以三句为率,并须简浅明白,以免皇帝再问。军国大事,先为膝盖谋之。研究军机大臣,是研究清史的一把重要钥匙。可惜许多研究者却总是忘记这把钥匙,更谈不上用它去开锁了。举例来说,道光初年,皇帝宁倦于大政,苦于奏章不能遍阅。军机大臣曹振镛献策曰:
今天下承平,臣工好作危言,指陈阙失,以邀时誉。若罪之,则蒙拒谏之名。此后中外奏章,皇上无庸遍阅,但择其最小节目中之错误谴责之,则臣下震于圣明,以为察及秋毫,必无敢肆者。曹振镛出身官宦,父亲曹文埴,为乾隆二十五年传胪(即殿试第四名,或曰二甲第一名),最后官至户部尚书。《清朝野史大观》卷三“枢堂” 条载:“文正(按:文正为曹振镛的谥号)先人于乾隆朝列正卿,文正生于京邸,明习朝章。”作为高干子弟,曹振镛为人处事谨慎廉洁,操行甚佳,并无纨绔恶习。26岁进士及第,以后官运亨通。《清朝野史大观》又称:“军机大臣旧例与入觐督抚不私觌、不留饮,惟于朝房公地延接数次,亦人所共知共见也。文正守此例极严,长白(穆彰阿)便已通融,再后则无之。”道光是个守成、节俭、自以为有识见而其实根本不知天下大势的皇帝,自然喜欢曹振镛的风格,听得进曹振镛的劝说。这样两个君臣的搭配,结果造成一个不痛不痒的天下,钳制人心,不得发舒。道光一死,礼部右侍郎曾国藩便直率地上奏批评:“十余年间,九卿无一人陈时政之得失,司道无一折言地方之利病,相率缄默。”“以畏葸为慎,以柔靡为恭。”以至太平天国兴起时,地方官仍互相隐讳,不敢上报。可以说,曹振镛当国时期,正是清帝国由盛转衰的关节点。可惜,即便是这样一位重要人物,学术界都没有引起重视,岂不是一个很大的缺憾?又如,从1827年到1850年一直担任军机大臣的穆彰阿,人称“在位二十年,亦爱才,亦不大贪,惟性巧佞,以欺罔蒙蔽为务”。这几句考语,言简意深,极值得回味思量。穆彰阿三典乡试,五典会试,加之复试、殿试、朝考、庶吉士散馆考差、大考翰詹,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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