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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多少。”
我曾听过不知多少新的理论,但是像罗克这样的说法,倒是第一次听到。这时我的心情,与其说是骇异,不如说是震惊来得好些。我失声道:“那……你们在从事消灭所谓愚人的工作?”
我在这样讲的时候,连声音都忍不住在发颤。因为罗克的话中,我可以听得出,在他的心目中,地球上的人,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他所谓“愚人”、“低等人”。
罗克苦笑了一下:“真应该这样做。但是我们还始终是这个时代的人,我们的观念再新,有时也很难突破总体的概念。例如杀人是残酷的这个观念,我们就很难转变为杀人是慈悲的。”
海文喃喃地道:“杀人和慈悲连在一起,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罗克道:“其实,很多人心中明白,用无痛苦的方法减少一大批活著不知干甚么,生命过程和昆虫、植物并无分别的人,对于其余人是极度有利的,但是既然人人认为每一个人,即使他的生命过程像昆虫,他也有生存的权利,这种行动,自然不可能展开,虽然明眼人看出,这样下去的结果,是全人类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海文伸手划了一个“十”字:“谢天谢地。”
我双眉紧锁,罗克的这种观念,我自然不能接受,但是我倒也并不否认这种说法有可供深思之处,那牵涉的范围太广,我不想和他再争论下去。
我道:“那么,你们在做甚么工作呢?”
罗克道:“我们致力于尽量挽救优秀者的生命。”
我闷哼了一声:“你所谓‘优秀者’,正确的称呼,应该是成功者,像陶启泉,像齐洛将军,像辛晏士,像阿潘特王子──”
罗克道:“凡是成功的人,一定是优秀的人,凡是优秀的人,也必定成功,二而一,一而二,不必多咬文嚼字。”
对于罗克这样的说法,我无法反驳。我看到丘伦坐在罗克和那汉子的中间,对于我们激烈的争辩,像是一句也未曾听进去,神情仍然是那样惘然,看来和白痴无异。
我向丘伦指了一指:“在我看来,丘伦是一个十分优秀的人,在你们的心目中,他或许是一个低等人,所以你们才将他囚禁了六年,使他变成痴呆?”
杜良和罗克两人,本来一开口就滔滔不绝,似乎绝没有甚么难题可以难得倒他们。可是我一提起丘伦,两个人不约而同,一起抿紧了嘴,不再出声。
我进逼道:“如果连他也只好算是低等人,那么,消灭低等人之后,地球上还能剩下多少人?一万?八千?”
杜良道:“我们并不认为他不优秀。”
我道:“那么,为甚么他要受到这样的待遇?”
杜良伸手在脸上抚摸了一下:“他的事,是一个意外,真的是一个意外。”
我再进逼:“甚么意外?我看不是意外,是你们的犯罪行为之一。”
罗克怒道:“你真是一头驴子。”
我道:“骂人是驴子,并不解决问题,我只要将丘伦的事,公诸社会,你们任何工作都难以继续下去了。”
杜良又惊又怒:“你不会这样做。”
我十分肯定地道:“我会的。”
杜良说道:“那对你有甚么好处?”
我装出一副狠劲来:“有时我做事,不一定要对自己有好处,损人不利己,也是好的。至少,我可以替我的朋友出气。”
我装出一副狠劲,因为我发现,杜良和罗克,虽然曾经用过不正当的手段对付我,例如曾使我麻醉昏迷了十二天,刚才又拿枪指著我,可是他们对于这种事,都显然并不熟练。
也就是说,他们本质上是科学家,是知识分子,很容易对付,我这样逼他们,就有可能令他们把事实的真相透露出来。果然,我的恐吓生效了。罗克和杜良都十分愤怒,可是却全然无法对付我。过了一会,杜良才道:“丘伦已经死了。”
我和海文陡地一震,丘伦已经死了,这是甚么话?丘伦明明坐在车子里。虽然他的神态有异,但绝不是一个死人!
在我还来不及对杜良的话作出反应之际,杜良又道:“他在一次意外中丧生的。”
我指著丘伦,张大了口,仍然说不出话来。
事实上,在那样的情形下,我不必说甚么,用意也十分明显:丘伦明明在这里,你怎么说他在意外中丧生?这不是胡说八道吗?
杜良和罗克互望了一眼,杜良向罗克投以一个徵询的眼色,罗克缓缓地点了点头。杜良道:“这里不是详谈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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