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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五日,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兼御史大夫、上柱国张匡邺,大传阁下谨宜。
我们知道,张匡邺是后晋派赴于阗的“特命全权大使”。张匡邺的出使,是涉及中原与西域联系的大事,而三界寺图书馆,一个纯宗教性质的藏书库,竟然出现了他的全衔名讳,这不是意味深长的吗?当然,敦煌文献中的很多吐蕃文、于阗文、汉文世俗文书,都是作为写经纸的纸背而存在的,而三界寺能从哪儿获得这些有关于阗王国的文件,而取作“废纸”,再用来写经文呢?
当然,我只是指出:三界寺或许在五代末、宋初(李圣天在位时)的一个时期之内,为于阗僧人住持,或成为于阗国在敦煌的产业,这绝不可能有多长时间。在大多数的年代,三界寺与于阗国并无直接关系。
如果我的看法能够成立,那么,历史之谜的谜底应该是:由于于阗王国在灭法战争中处于劣势,由其支持的三界寺生存困难,同时人心惶惶,封闭了图书馆甚至是停办了寺院。后来,其僧人或是远赴国难——另一个意义上的“勤王”,战死在和田绿洲。或是当于阗王国灭亡之后,成为无根之木、无源之水而四散逃亡,求生不归,致使石窟一封无启,成了古代文献学上的一大“幸运”——把整个图书馆留给了20世纪!
总之,不管上述说法能否被证实,在佛国于阗的最后、最艰难的日子里,与敦煌莫高窟,尤其是藏经洞有着特殊的密切联系,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于阗及其灭法史,应成为敦煌学的一个重要课题。
中 编
辉 煌 与 寂 寞
一、经行者笔下的佛国
聊斋中的取经寓言
纵观于阗王国长达1300年的立国史,可以说它是名副其实的佛国。作为名传遐迩的“西天佛国”之一,于阗一直是中原僧侣路经、探访的对象。所以,在于阗国还存在时留下过具体记载的探险家,主要是虔诚的释子。
清人蒲松龄《聊斋志异》有这样一则故事:
清初,两个来自西域的僧人,自称经历18个寒暑才到达东土,同行者12人,只有2个生存。问他为什么要舍命来中原,他的回答相当耐人寻味。他说,西土相传在中原四大名山——泰山、华山、五台山、普陀落伽山——遍地黄金,而观音、文殊等菩萨还活着,就在那儿讲经,凡能到达者就会立地成佛,长生不死。听到西僧的话,蒲松龄马上联想到,这就像中原僧俗之向往“西方极乐世界”,误传释迦牟尼始终在灵山雷音寺讲经。“倘有西游人,与东渡者中途相值,各述所有,必当相视失笑,两免跋矣”!这并不一定是“纪实文学”,也许是蒲氏自撰的寓言。然而,不管怎么说,这篇题作《西僧》的故事,的确意蕴深刻,引人深思。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中原释子普遍向往的西行求法,不只是一种精神寄托,也是一种特殊的探险。 。 想看书来
二、佉卢文秘史(7)
法显驻锡于阗:浴佛节——泼水节
比较早地到过于阗并留下经行记录的,是南北朝时的释子法显。
法显西行目的相当明确,是因为“慨(中原)律藏残缺”而到西天——印度——“寻求戒律”,这也是此后释子西行的基本动因。法显是于后秦弘始二年(400)首途,那时他已60多岁。他是开始探险时年龄最大的西域探险家!西域各国当中,于阗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于阗见闻是《法显传》中篇幅最大的一个段落。而于阗最让他倾心的,则是举城出动的僧俗行像活动。为等待观摩于阗行像,法显在此留居了3个月。
当时于阗最著名的禅林,一是王新寺,二是瞿摩帝寺。王新寺历经三代国王修建,以80多年的建筑期,才完全落成,佛塔高达25丈,除佛像,连门窗都饰以金箔,丝绸之路塔里木南道6个城邦国家的国王,都以所藏无价之宝作为王新寺供养。张广达、荣新江所著《于阗佛寺志》指出,王新寺即《大唐西域记》及敦煌文书中的娑摩若寺。瞿摩帝寺,曾一度被误认为就是于阗第一寺——赞摩寺。但瞿摩帝是大乘僧寺,法显说,该寺有3000名和尚,并描写了3000名寺僧一齐用餐的肃整有序场面。
每年的四月初八日,是如来佛生日,佛国于阗一大节日就是该天举行的浴佛节——另一种意义上的“泼水节”。为庆祝佛生日,届时将有盛大的行像仪式,那实际上是一次僧俗共庆的抬佛像游行。我们此前曾介绍过佉卢文文书所记载的精绝行像仪式。与之相比,于阗行像规模、气势大得多。从四月初一开始,于阗各城,特别是王都,便开始打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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