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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房这一去,竟然好半天才回来,回来之后便赔笑道:“梅公子,这……实在对不住,我家公子昨日回来得晚,现在还睡着呢。您且进来先喝口茶。”两人一看日头,这何止是日晒三竿,看起来叶少爷也甚是没个形状。
门房把两人往里面迎,本想招呼初九,却不知其姓名,愣了一下,看他身着道装,就问:“这位道长道号为何?”
初九轻车熟路地说:“贫道清微观初九。”
清微观实在太过有名,门房乍听一下被吓了一跳,更分外殷勤。梅尧君冷哼一声,甩手走在前面。门房认识梅尧君也有不短的时间,看到这副景象,和初九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两人被安置在一个雅致的花厅里坐着,俄而方有清秀可人的小婢上茶。初九奔波了这几个月,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喝了一碗茶就窝在黄花梨木椅子上打瞌睡。他这头一睡着,梅尧君便更加百无聊赖,闷了几口茶就摔碗、夺路往后院走去。
四处游走的家丁都认得这个大少爷,观他走路风风火火之势,便知他正处于低气压的中心,皆四散而逃;有新来的不识相,想上前拦住来人,却被同伴捂住嘴抱住腰、悄无声息地拖走了。一时院内鸟兽绝迹、人踪俱灭,惨状难以言表。
果不其然,梅尧君冲进一处栽满榴树的幽静小园,一脚踢开掩着的房门,怒气冲冲道:“好你个叶檀心,几日不见,就敢把本公子晾在外面。”
“叶少爷”叶檀心刚被叫醒,又闷在被窝里睡回笼觉,蓦地听到久日不见的好友的声音,吓得裹着被子从床上滚了下去。
梅尧君见了他,往他身上踢了几脚才作罢。叶檀心揉揉眼睛,道:“你真是梅尧君?”
“哟……叶公子贵人多忘事,把我给忘了?”梅尧君冷笑,优哉游哉坐到床边的凳子上。
叶檀心连忙从被里爬出来,就着身上松松垮垮的亵衣就往梅尧君身上扑去,“竖子,无情无义至此!不说一句就消失了两年,我还当你死在哪里了。”
梅尧君差点被他扑下凳子,稳了身形,又一脚把叶檀心踢开,道:“两年不见,你还把本公子晾着,有颜面说这番话?”又厌弃地上下打量了他,“别再扑过来,身上一股女人的味道。”
叶檀心扯起亵衣、放到鼻尖嗅了嗅,皮笑肉不笑道:“梅公子如今清高了,当年和叶某一道出入歌台妓馆狎妓,亏得你没染上花柳病!”
梅尧君淡定道:“你是狎妓,我却不然;我若染上花柳病,你也跑不了。”
他们两人虽一见面便是拳脚相加唇枪舌剑,然昔日感情深厚、今日又是久别重逢,心底里都格外欢喜。
叶檀心洗漱完毕,让婢女为自己穿衣,一边对屏风外的梅尧君道:“可盼着你回来了,今晚我们去会仙楼大宴一番,再去添香楼找点乐子!”
梅尧君沉吟片刻,说:“飨宴尚可,去添香楼就免了。”
叶檀心对这话没上心,随口一问:“为何?莫不是你这两年玩得太过、现在已不行了?”
梅尧君却说:“我带了个人回来,就在外面。”
叶檀心霎时没了动作。“带人回来” 暗语的意思两人都分明,只是突如其来,让叶檀心消化了一番。他叫婢女推开屏风,无奈地走向梅尧君,道:“尧君,你又来了……每回搞出这种事都要闹得鸡犬不宁。”
梅尧君平静地说:“这回不会了。”
他看向穿着整齐的叶檀心。叶檀心身穿一件宝蓝色绣花锦衣,腰围一条鹅黄色的缎带,上面挂了好几个香包和玉饰,头上用一枚鹤头形状的错金银簪把乌云般的长发簪上……虽是花枝招展的打扮,可叶檀心容姿容甚美、意颇儇佻,愣是压住了衣饰的五光十色。
叶檀心推搡他,“那你带我见见那人,让小弟见见是何等容色。”
梅尧君便同他去花厅,在离花厅不远处,梅尧君却顿足不前。叶檀心问:“嗯?”
梅尧君说:“那人是个男的……”
叶檀心手里的合欢扇差点掉地上,他瞠目结舌道:“……尧君你何时好上了男风?”又甚为焦虑地转动着扇柄,“你也不早说,你若真想搞男人,何苦舍近求远,不如搞我算了。”
梅尧君道:“呸!若我对你有意,该做的早就做了。”
叶檀心嘻嘻哈哈,“尧君看不上小弟,小弟倒要去看看我是做了何人的手下败将。”
便抢步走进花厅。
初九方睡醒,淡定自若地擦干净嘴边的涎水,见有人来,便人模狗样地理好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