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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晋言满目通红,眼神迷离涣散,明明看着黎子何,双眼却是无神,嘴角带上若有似无的笑意,呢喃着:“黎儿……”
黎子何想要甩开,奈何他力气太大,无法挣脱。云晋言一步步上前逼近,黎子何随着脚步急速后退,步伐凌乱,脑中却是清明,云晋言此言此举,恐怕是因为粟容花种的药力,被惑了心智,看到她写的字将她当成季黎……
“黎儿……”
转眼已是抵到墙壁,黎子何无路可退,云晋言死死扣住她的手臂,拉着她便要往怀里抱,黎子何用另一只胳膊肘抵在他的胸口,用力将他往外推,云晋言干脆放开黎子何的手,张开了双臂便要抱过来,黎子何双手得了空,一手摸到身后的窗,猛地推开,一手扬起,“啪”一声脆响,在殿内分外刺耳,随之而来的是摄人的死寂,没有丝毫生气的静谧。
窗外的寒气钻入殿内,原本的暖意瞬间全无,云晋言的双手僵在空气中,突地颓然放下,黎子何忙跪下大声道:“奴才见皇上好似魔怔,别无他法,冒犯圣体,请皇上降罪!”
云晋言好似从一场噩梦中惊醒,脸色煞白,只留下五个艳红指印,双眸黯淡,怔怔看着黎子何,最后拧眉移开视线,晃晃手道:“下去吧。”
殿内烛光闪烁,映得云晋言的明黄龙袍都暗了几分,地上拉出他斜长的影子,一上一下,随着他略有蹒跚的脚步离黎子何越来越远。
黎子何跪在地上,听到云晋言的话,立马起身告退,路过香炉边,仍是不着痕迹地从袖间取出粟容花种,迅速洒了进去。
殿外满天星斗,凉风阵阵,沿廊有掌灯,路还算好走,黎子何低首快步离开。只是三日时间,还不足以让云晋言对粟容花种产生依赖,就算是昏迷,只要离开勤政殿,在其他地方修养几日,凭着他过人的意志力,是可以痊愈的,今日这种情况,只需开窗让云晋言略有清醒便好。
至于那一巴掌,黎子何蹭了蹭现在仍有些发麻的手掌,她故意的。
第二十一章 晋言
夜色深沉,回到太医院,各处灯火已灭,黎子何放轻脚步,直接绕到后院,那里有一处狭窄小巷可以回到小屋,以免吵到他人。清幽月光为皇宫披上一层银纱,冷风从小巷中直直钻入黎子何衣襟,黎子何抱紧了双臂,抬头看看自己小屋后的一颗大树,若不是往这边走,自己还从未注意到小屋边有这么一棵树,枝叶繁茂,随着夜风沙沙响动,偶尔一两片树叶飘下,落地无声。
黎子何转过脸,吸一口气,侧直了身子,正欲从小巷中穿过去,一声耳熟的叫唤让她停住脚步。
“子何。”
沈墨从树上翻身而下,一身黑衣融入夜色中,唯有一双黑眸接着月色泛着潋滟波光,淡淡看着黎子何。
黎子何拧眉,轻声问道:“何事?”
刚出口又觉得过于生分了,干脆转过眼,假意打量那颗大树。
沈墨倒也未介意,踏着步子慢慢走近,问道:“身体可有好些?”
“嗯。”
“刚刚皇上召见?”
“嗯。”
“你给皇上下毒?”
黎子何噎住,终于抬眼正视沈墨,柔和的面部线条若隐若现,脸上表情却是坚毅,直直看向自己,既然他知道,也没有瞒住的必要,黎子何颔首。
“我教你医术,是让你害人的么?”
空气里泛着淡淡的怒气,被夜风一吹即散,黎子何坦然对上沈墨的双眸,淡淡道:“我不曾说过学医是用来救人。”
“几日前那场局,你明知药里参了东西,还执意送给妍妃,有意生病,逃过责难,趁机将殷平赶出太医院,如今你更是胆大到给皇上下粟容花种,你可知这宫中御医,恐怕无一人识得那毒?”沈墨压低了声音,质问的语气却丝毫不弱。
黎子何轻笑,就是知道宫中无人识得,她才下药。
“这么说,你入宫的目的,便是妍妃与皇上?”沈墨拧着眉头,有些不解地看着轻笑的黎子何,那笑容里,明显带着几分快意。
黎子何脸上的笑容散去,不希望有人来干涉她的生活,没有办法也没有必要向他解释自己的行为,直直看入沈墨的双眸,冷声道:“那你又是何人?为何三番五次在宫中自由出入,又为何对宫中发生的事情了如指掌?”
沈墨原本锐利的眼神蓦地黯淡下来,他不过是担心黎子何铤而走险被人发现,枉送了性命而已,却不想自己第一次多管闲事便落得个遭人怀疑的下场,即使是相处三年,即使是有师徒名分,她,也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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