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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蔓不做声儿,接着三姨娘就说了,“五丫头和三哥儿、四丫头,都是差不多的岁数儿,原该一道学些书文和手艺了。”
如蔓心头一喜,抬头向秦老爷瞧去,不曾料想,这话儿竟是先打三姨娘口里说出来的。
大太太在座儿,这三姨娘真真是逾越了,可秦老爷似是满意地点了头,并不责备。
这其中的道道儿,端的是有些讲究的了。
“三姨娘说的是,我也是这个意思了。”大太太也不气恼,仍是十分和善。
“你如何想的?”秦老爷并没接三姨娘和大太太的话,却是将如蔓问了。
如蔓微呼了口气儿,再抬头时,面上端庄宁和,轻声道,“小五自幼虽是见过先生讲书,可终究没学了全,如今在府里头,若能跟着学些书文,自然是极好的了,只是小五资质愚鲁,怕学不好,忤了老爷太太的好意。”
她说的虽是客气,却也着实真心,那三姨娘携了她小手儿道,“这丫头瞧着就是个聪慧的,老爷可不也正是这个意思了?”
秦老爷捻须道,“既是如此,小五就一道进落景园里,好好跟了先生学书。”
“穆先生才识渊博,小五尽是要学好的了。”三姨娘说的自然,可大太太却突然发了话儿,“依我瞧来,那穆先生已经教了好几个,年岁大了,精力自然也不如前儿了,再将小五分给他,也必是不能尽心的了。”
秦老爷一听,遂转了头,道,“说来听听。”
大太太这才扬了脸,头上那支翠钿一晃,就映出那夺目的白光来,她娓娓而道,“前些日子,老爷新交的安子卿,论才学自是不输老生,况老爷也有意留他,何不让他教了五丫头,这样一来,两头都能尽心尽力了,也不枉费了人才。”
如蔓仔细听着,那安子卿又是何人?听大太太的语气,并不打算让她同兄姊们一道学书了。
“那安子卿是个新交的,学识上头,想来是不如穆先生了。”三姨娘不大服气儿,只轻声提醒了。
“老爷看重的,也不能是个差的了。”大太太反唇相讥,这一句儿说的妙,一来将三姨娘的气焰堵了,又好似站到秦老爷这边儿的。
“老爷如何考虑的?”三姨娘不再多言,只问了一句。
秦老爷瞧了如蔓,又瞧了那一桌子玩闹的,才缓缓说,“太太说的很是,倒是比我还周全了,小五跟着安子卿,倒是个好去处。”
如蔓这才明白了,大太太的心思,果然不是她能度量的了。
虽不知安子卿是何方人物儿,可大太太着实用心良苦,这一局,三姨娘仍是略输了三分了。
说了一会子,终是定了下来,如蔓进了园子,却不是跟着穆先生,而是安子卿。
如蔓明白自家并没甚么选择的余地,能允她读书,已是不易,又怎敢挑剔了?
况就是挑剔,也轮不到她开口的。
她虽是闷了一会子,可面儿上并未显露,仍是谢了老爷太太,又寒暄了一通。
秦少芳他们吃了半日酒,顽得十分尽兴,如蔓回桌儿时,谁也没多在意。
又叫来了锦娥做凭,次第抽花签儿,猜灯谜,好生热闹。
那一注签儿,拿在秦婉蓉手里头,她念了几句儿,众人都猜不中,她更是得意起来。
锦娥手里的金钟敲了十下子,仍是没人儿揭了谜底,这一桩就算她赢了。
赢了的,可以随意指派在座的一个人来,并按她的吩咐来做一件事儿,不论大小,只要是能行的,尽是要做了,一局才算完。
如蔓心里还装着事儿,兴致不高,捡了个远座坐了,不打算参与的。
可秦婉蓉一指,指的正是如蔓了。
“五妹妹,这回要教你圆签儿了。”秦婉蓉笑的甜,似乎吃了酒,脸颊子酡红,娇嫩可人。
如蔓并未料到,忙地摆手道,“我不会顽的,没得扫了大家兴致。”
“如蔓妹子好一会没来,原该顽一顽。”说话的是王行之,他手里头还握了一根鱼骨签儿,正击打在玉杯侧面儿上。
“小五方才不在,也不知你们顽得甚么。”如蔓握了茶杯,摇了头道。
“不打紧,你按我说的,只要唱一曲儿小调就成的。”秦婉蓉紧接着道。
“是了,方才大哥还说了北方快板儿的,真真有趣的。”秦雨菱也靠了过来。
秦玉衍却说,“五妹妹不愿,就别强求了,二姐姐再选了人罢。”
秦婉蓉就不依了,秦少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