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成长下(第1/2 页)
爸爸虽说没有和妈妈吵架,但那几天家里的气氛特别冰冷。早上,爸爸照常出去上班,妈妈给他做饭,晚上,妈妈也照常为他加餐,只不过比往年少了一些菜,只保留了炒鸡蛋和炸花生豆。一切都正常,就是他们的话少了很多。就算我们年龄小,也能看得出,妈妈在和爸爸冷战。
这积压已久的情绪,被我那天掉进冰窟窿这件事给激发了,妈妈的怨念,也许并不是我们不听话,也不是爸爸际遇起伏,而是她一眼望不到边的日子里,仍然是一复一日的,清汤寡水般的重复。
那年冬天天空经常阴沉沉的,鸽子阵在我们的头顶飞过,回荡着哨声,我们躲进睡觉的房间或者南房的小书屋里,不敢惹妈妈生气。爸妈的房间也经常静悄悄的,就算爸爸在家,也听不到他们谈话。这种情况维持了多久呢,我也不太清楚,反正有一天我躲到小书屋里时,感觉那令人窒息的气氛有些缓和了。
那天是周末,姐姐们和弟弟在卧室里下跳棋,我一个人在小南房写作业。我喜欢自己独享书屋的乐趣,从小和一群姐弟一起长大,无论什么都要无条件分享给对方,这样的孩子会特别享受一个人独享时的快乐。那天我把小南房的火炉烧的特别旺,南房里温暖的像春天,我听着炉子里的炭被烧的滋滋乱响,满意的写着作业。不一会,外面的天变得阴沉沉的,南房愈发显得温热舒适,我打开台灯,继续学习。也许是南房屋顶的烟囱飘出去的热气被爸爸看到了吧,只见他手里拿着一个土豆进来了。
我低着头,假装认真的写作业,没有理爸爸,爸爸也不说话,拉过一把椅子,背对着我坐下了。他拿起火钩,给火炉掏了掏灰,把火炉底部已经有的灰巴拉巴拉,再把土豆扔进去,又用火铲把土豆旁的灰铲起来,盖在土豆上。
我悄悄看着爸爸,他脸上难得的放松的神情,嘴角上扬,像是遇到了开心的事。他一直没有回头看我,好像我在与不在都不重要。他一会伸出手在火炉上方烤烤,一会又出去拿了他的茶杯坐在火炉旁喝茶。一会,他居然拿起火钩,轻轻的敲打在火炉上,嘴里唱着:“小小竹排江中游,巍巍青山两岸走······”这是我第一次听见爸爸唱歌,也是最后一次,我记忆里,他似乎是个没有音乐细胞的人,没想到唱几句,也不难听。我坐在他背后的书桌前,不知道怎么的,就像窥探了他的秘密一样,自己反倒脸红了。
爸爸那天在小南房呆了好久,我们始终没有说一句话,后来,他用火钩敲敲那个土豆,觉得可以了,就把它巴拉出来,用手拍拍上面的灰,再吹吹,撕开一层皮,屋里顿时有一股烤土豆的香味,闻得我都饿了。爸爸觉得土豆烤的非常成功,起身推门走了,我猜他最后把土豆给妈妈了。屋子里留下了土豆味,还有火炉里跳跃的火苗,我看向窗外,天黑的比平时早很多,看样子,是要下雪了。
我不知道妈妈与爸爸的这场冷战,是谁妥协更多,那天晚饭前,我听到妈妈切菜的声音再次有了规律和力道,他的脚步再次轻快起来,我就知道,那个土豆起作用了。
那晚果然下雪了,我兴奋的把一排院灯都打开,仰头向上看——轻盈的大雪花,从夜色中慢慢飘落,那是从宇宙深处落下来的精灵吗?它们那么悠闲、那么妩媚,落到地上,被院灯映射着,发出晶莹的七彩的光,我开始疯狂了,我只穿着一件小棉袄,就在院子了乱跑,想融入这美丽的大雪中。妈妈敲敲玻璃窗,示意我进屋,她脸上微笑着,这些天的阴霾全部消失了。
雪后第二天开始起风,西伯利亚的寒流会把昨晚的雪花卷起,拍到人们的脸上,刀刮一样生疼,地上的雪被吹出了一层层的褶皱,沙漠一般。我两个上初中的姐姐天还没亮就要起床上学,外面的雪太厚了,她们只能选择留下自行车步行去上学。
那天她们两人顶着风,互相依靠着向前走,嘴里的哈气凝固到毛线帽上、眉毛上、睫毛上,被冻成了霜,脚下的雪地被他们踩的咯吱咯吱的响。走了一会后,天渐渐亮了,这时她们听到爸爸在身后说:“天快亮了,前面的路也好走了,你俩自己去吧,我就不送了。”
风声一直在耳边沉吟,她们两人,居然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原来,爸爸觉得那天的雪太厚,两个女生天还没亮就出门,爸爸生怕她们有什么危险,就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直到确认安全了为止。
妈妈和爸爸冷战后,爸爸的性格变暖了,他似乎明白了,我们是他的女儿,他对我们的管教,不应该只是严格的要求和命令了。适当的聊聊天,也应该是这个家庭该有的一部分活动。从那以后,爸爸在吃饭时也会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