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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言官出列道:“臣附议。”
无数个人出列,齐声道:“臣附议。”
唯有右相商容慧和他这一派的人站在原地,没有出列。他垂着眼皮,似乎在想什么。
永和皇帝心里虽然恼怒,不过面色不改道:“商爱卿,你有何见解?”
商容慧出列,回答:“臣认为应该查清楚此事,再做评判。”
左相轻不可察地朝一个人使了下眼色,那人便反驳:“臣有话说。”
永和皇帝看了下,见是兵部侍郎杨成毅,便问:“你说。”
杨成毅道:“此事清清楚楚,所有人都看到了白亦容管理不力,纵容车夫纵马,还要查什么?”
永和皇帝斟酌一下,然后扶了扶发疼的脑袋,说:“此时暂且按下不议,朕会将白亦容转入天牢,再好好审问。”
左相心里也咯噔一声,这白亦容未免太得盛宠了吧,皇上此举根本就是在保护他。天牢,那是天子管辖下的牢房,专门关押皇亲国戚和高品阶官员的牢房。白亦容,一个七品芝麻官,何德何能入了皇上的眼。皇上将白亦容放在眼皮底下,也是为了方便照顾他。
然而,皇上没有开口保下白亦容,已经是很给他们面子了。所以,左相等人便不再反对。
一日后,白亦容便被转入了天牢。在这里,他得到了一间干净的房间,饭菜也比之前的可口多了。
见到白亦容一脸青紫的模样,来提人的侍卫明显一惊。为了谨慎起见,他们如实回报了永和皇帝。永和皇帝闻言大怒,白亦容尚未定罪,还是永和皇帝钦点的农官,就有人胆敢如此,实在是不将王权放在眼里。
“查清楚,将那动手的狱卒也一块儿处理掉吧!”永和皇帝轻飘飘地抛下这么一句话。
白亦容入了天牢,心里也是充满了茫然。他没有背景,狱外也没有人为他奔走打通关系。好在入天牢当天,永和皇帝还记得派人给他治伤。只要皇上那里还惦记着自己,那么自己还是有希望的,白亦容心里苦涩极了。
就这样,白亦容似是被忘记了,过了两个月。白亦容每天都在思考着人生,对陷害自己的人怨恨日渐加深。
如果我出了狱,必然不会放过那害我至此的人!那些人越是践踏他,他越是要爬得越高,总有一天,他要睥睨这些小人,狠狠地打他们的脸。
八月,正是酷暑,是天气正热的时候,大地如同蒸笼那般,白亦容在屋子里热得睡不着觉,背上还生了一片痱子,痒得他都睡不着觉,又不敢用手去抓,只好忍着。再多日没洗澡,全身酸臭难闻,简直是这辈子最狼狈的时刻了。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格外地怀念前世的空调。
他躺在地上,盯着黑乎乎的天花板,心里再次思索着这次事情的来龙去脉。可以肯定,这次是一次有预谋的陷害。那个京兆尹就那么巧合地出现在那里,还有马显然是被惊到了的亦或者被动了其他手脚的。
他相信,只要有心查下去,必将查出什么来,只是他现在身陷囹圄,自身难保,又能指望谁呢!
永和皇帝此时正在试验田附近,一脸肃色地看着这片田地。
据手下人汇报,试验田已经有倒伏的迹象了。他抽了个空,便转来看看试验田。
试验田的水稻已经倒伏一片了,大片植株匍倒在地,远远看去,如同一片杂草被人踩踏过似的。可以想象,这片试验田将颗粒无收。
再看另一边按照白亦容所说的,等到叶子由绿转淡时施肥水,果然长得十分旺盛,个个苗穗饱满,站得极稳。
永和皇帝的脸色十分凝重,看来白亦容所说无差。而且,他确确实实是个有真材实料的人,这等人才,大燕朝不能流失,他也不能容忍这等人才尚未展现自己的实干就如同刚点起来的火苗被人掐灭。
白亦容百无聊赖地坐在房子里,掐算着时间。算了算,那片试验田的效果应该已经出来了,不知道永和皇帝会做何感想。
这时,门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开锁声音。
白亦容一下子坐直起来,有人来了。
门吱呀的一声开了,一个狱卒打开了门,门外站着一个身穿明黄袍的高大男子。
是皇上。
白亦容赶紧起身,跪叩道:“臣见过皇上,恭请皇上圣安。”
皇上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看了看空荡荡的屋子,又看着满头是汗的白亦容,然后亲自去扶他说:“爱卿,起身吧!”
这可不是虚扶,皇上是真心实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