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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了。
笔者当年在湖南衡阳的一家北方馆,看见墙上贴着北平炸酱面,
于是要了一碗来尝尝。面当然是切面,酱是浇在面上,酱咸不说,全是
香豆于,还自动撒上一把掐菜当面码,异香异气勉强吃完,好像不是吃
的炸酱面。后来又在另外一家平津馆叫炸酱面,仍旧是豆腐干炸酱。
知友刘孟白在衡阳住过三年,他说衡阳炸酱面家家如此,好像是一个
师傅传授的。抗战之前因事到过一趟包头,平绥铁路客运频繁,最普
通的面食叫碗炸酱面,大概不会太离谱儿。谁知炸酱面端上来,膻腥
肥腻不说,酱里尽是花生仁儿,软中带硬,没法下咽。换了一家,做法
依然,一南一北,相互辉映。此后离开北平,到任何一处通商大埠,都
不敢叫炸酱面,那种莫名其妙都敢叫炸酱面,那简直吃怕啦。
抗战胜利第二年笔者到苏北泰县去探亲,有人指点泰县“大东”的
肴蹄白汤面是里下河有名,自然要去兴尝。先说面吧!泰县有一种叫
小刀儿面,是用本地面做的,虽然没有洋面那么白,可是隐约有一种麦
香。面是和好摊在面案子上,用一枝丈把长、四寸多圆径的橙木,一头
插在墙洞里,人坐在杠子上翻来覆去地压瓷实了,再切成面条的。所
以吃到嘴里非常利落爽口,如果给灶上带个话儿要煮得呛一点(就是
硬点),那跟抻条面就极近似了。所以白汤面的汤除了鸡鸭嫁妆猪骨
头之外,还有鳝鱼中骨跟鱼虾,汤整天在锅里翻滚,汤浓味厚白同乳
浆,配上皮烂肉糜的肴蹄,这碗小刀白汤肴蹄还能不好吃吗?
初来台湾,甭说吃小碗干炸抻条面,就是想吃任何大陆口味的面
食都不容易;后来大陆来的人渐多,大陆的小吃也就五花八门层出不
穷,说到如何地好,是谈不上的。像不像三分样,好坏别苛求,大致不
离谱儿,大家也就心满意足啦。有一个时期,新公园西门怀宁街一带,
各省的小吃店如同雨后春笋,越开越多,到了午晚饭口,伙计在门前拉
客,有的穷凶恶极,有的哀哀求告,又可气又可怜。时间不对,笔者经
过怀宁街总是绕道而行+以免麻烦。有一天到三叶庄旅馆访友,凭窗
下望,看见有个叫半分利专卖饺子面条的小馆,面案子上正有一个精
壮的年轻汉子在溜面抻条,动作程序都很熟练自然。本来打算到三六
九吃午饭,由于好奇心驱使,改在半分利吃抻条面,准知道酱绝炸不
好,所以叫了一份三合油芝麻酱拌面。来台湾二三十年,这一次吃的
抻条面算是最够水准的了。后来为了整理市容,拆除违建,怀宁街一
带违建全部拆迁,半分利也不知迁往何处去了,有位上海朋友说,台
北武昌街一处的炸酱面不错,口味标准,本来南北不同,等有空去吃一
回,才能知道是好是坏呢。
烙合子
前些时候逯耀东先生在报上谈过台北的天兴居会做烙合子,于是
把我这个馋人的馋虫勾了上来。当年在北平,北方小馆只卖褡裢火
烧、荤素锅贴、铛煎馅饼几种带馅的面食。烙合子属于家庭面食的一
种,也许笔者浅陋,好像还没听说哪家饭馆有烙合子的。
有人管烙合子叫菜合子,其实花素馅才叫合子,要是牛羊肉加大
葱,一咬一兜汤,这是肉饼,不算是烙合子啦。
烙合子最注重的是拌馅儿,您到饭馆要一笼花素蒸饺,那些白案
子上的先生好像一个师傅教出来的,除了小白菜大白菜之外,猛加豆
腐粉条黄花木耳,炒点鸡蛋丝,抓上一把虾米皮,这一碗花素蒸饺的馅
儿,就算大功告成啦。要是面烫得好,皮子擀得薄,还可以吃几只搪搪
饥。可是十之八九蒸饺皮厚面硬,吃到嘴里扎扎乎乎,愣是咽不下去。
所以家常做的烙合子,一定要在馅子上下工夫了。
做合子馅应当以菠菜小白菜各半为主干,爱吃韭菜可以加一点韭
青(老一辈的人说烙合子只能加点韭青,不能放韭黄,究竟是什么老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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