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3/4 页)
父亲去过二回县城,在那小饭铺吃那辣子豆腐和新米饭,极香极香。
这一千八百二十五个日日夜夜,我除了读书与劳作之外,便是对山外世界的幻想和向往。在这个荒僻的山村,故乡的山水与厚重的父老,它们注定了我这清纯的个性,以致后来大了去了城市,人仍傻傻的没变。这样说来,我一直是在寻找着,寻找着,只是没有寻到什么而已。
六,放飞纸船,我的梦想
()
记忆中的故居,村庄是一片密匝匝的瓦屋土墙,天然屏障的后山云雾缭绕,山右侧有一条青石小道,逆上可到大柏树下;另一条路在左边,土石相杂,长长地伸向山。两条路在大青山腰部大柏树下相交,这棵树已有百年历史,枝繁叶茂占了一亩地,成了村人上山休憩的亭台;村子两翼,是二丘矮山,山峦极低,坡上除了稀稀落落的松树杉树,便是满山坡的灌丛和竹叶子。村前有条小溪横过,宽处不过三米,窄处小孩可跃;江过去,那是村里的大片水田,再过去,又到了群山脚下。溪江弯曲弯曲,上下可望很远,这便是山川,方言又说“陇谷”。陇谷西边群峰依依,高山远望如走盘龙。如今,山水依在,村庄改了模样,少了青幽,土屋全毁了,屹在眼前的全是一栋栋白色新楼,它们散落在凹冲的四方八面,岁月悠悠过了二十年。
我是在八五年九月离开坑小。从此,踏上了一条新的路,去了石门中心小学读书。大姐已嫁了,嫁在区街边的一个农村;二姐休了学,在家帮父母。开学那天,我着了一身全新衣服,脚上也穿上了新鞋,不再像村小读书时夏天赤脚,冬天落雨穿布鞋,外套父亲的烂雨靴去上学了。
想到这我流泪了。
不为喜悦,而为辛酸。那时,生产责任制已分到各家各户,正搞得热火朝天。我家劳力不够,父母六十来岁,大姐已出了嫁,二姐过三四年,她也到了婚嫁年龄。村里富人多了起来,渐渐出现了电视,自行车。可我家里还不如以往,不如集体时侯;夜里点煤油照明,父亲也说太贵,碰上收成不好的年份,家里还会缺粮。那时,我和弟弟年小,还不懂事。父亲总把希望放在他的侄子外甥,我的亲堂哥们身上,有一点好吃的东西总留着,趁拜年或帮忙时拿出来款待他们。不知道父亲苦心,这些人情背后的深切期盼,我心里怀着怨恨。全家节衣縮食,一个个都饿得瘦怜怜的。亲人的帮助,事实上不过尽尽样子;他们也有自己的家。或许是这些,我和弟弟后来大了,我们与他们之间总是那么疏远。冷淡之中,曾又牵了许多离离合合的琐碎故事。
不想写下去!
忘了是我最好的怀念。
村前的小江,童年时曾是那样的宽阔。如今,天天走在家至学校的路上,静听鸟语,远眺山林,一路追寻,又找到了暂时快乐,快乐之中却觉得河流小了。这段路不长,有时清晨起床晚了,跑步四十分钟便可到校;放学回家,磨蹭在路上看小说,或去江溪里捉鱼虾,天黑了才会到家。这个时候,二姐总骂我偷懒;骂完,又安排我去做事。我一点儿不相让,与她吵了起来,哭哭啼啼,用粗鲁的脏话来回复,发泄心里委屈。夜里九点,父母从山上回来,问明情况之后,总要狠狠地骂我一顿。那份关怀不在了,我由此更怨二姐。现在回想起来,姐妹间的亲情更浓了。
中心小学成了我梦想的新起点。
学校屹立在一片碧绿田野之上,远远的望去,可见一栋长长的红色宿舍。另有栋二层楼与之相对,短了一半被遮住了。学校南北两面都是水田,西面下去,那是个白茫茫的小水库,东面与乡供销社相邻,大门前有个大操场,约十几亩,黄沙漫漫。操场边,就是乡里唯一的那条沙石大道,坐在教室隔窗可见马路上的飞车。沿着马路往南走,上个坡就是乡粮站,信用社,还有些杂货商铺,隐约见到乡村一些繁华景观。在这里,我过了二年,最后的小学岁月。此刻,又想起在这里呵护我,痛爱我的严师,还有一起读书的村里几个伙伴,又沉沉地触及到了那个年月。
严师中等身材,国字白脸,戴着大黑框眼镜。与村小喜欢我的生田老师比,他多了对我的严格苛求。生田老师打过我一次,是在四年级的一个冬天;上课了,我贪玩得忘了要上课,一个人仍在那片松林荒丘玩雪,想起已迟了半天,生田老师拉我回去,当着全班同学用五个指背敲我,狠狠地敲了七八下,我戴着皮帽,一点儿不觉得痛。而范建国老师却不一样,若同学错了,他总是面青脸青的摔杯子,用竹鞭追打,打了还要你下跪。我就被他责罚过二次,第一次上他的数学课,我在抽屉里看连环画,当场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