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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一旦面临洞房花烛之夜的紧要关头时,她却临阵退缩了。
她多希望什么都没有说过,可是现在已与杜之禹拜过天地,入了洞房,想反悔也来不及了!
楼下贺客盈门,人声鼎沸,尽管镇上的人对髻玉和蛰龙的来历均感好奇不已,但是也都十分识趣,不选在大喜之日加以询问。
而余凤娘和杜之禹打从髻玉主动提出愿意嫁给杜之禹的那一天起,就抓紧机会,火速赶办婚事,不曾追问过髻玉任何一字一句,只迫切地想将婚事尽快办妥,只要不横生枝节,一切都可以等婚后再说。
楼下人声渐沓,酒酣耳热的客人慢慢散去了。
髻玉痛苦懊悔地扭扯着身上的新嫁衣,她像个做错决定的孩子,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价,如今,尽管她有一千个、一万个懊悔,命运也已如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今天是她出嫁的日子,她相信蛰龙应该会躲在某一处看着她才对,只是不知道蛰龙有没有耐心看完她的洞房花烛之夜。
上楼的脚步声打断她的思绪,推门进来的人是余凤娘,她招呼着两个伙计把杜之禹抬进来,一脸半醉的对髻玉笑说:“今儿个真是开心,可是之禹不胜酒力,才三杯女儿红就醉倒了,真是!”
髻玉起身让坐一旁,好让两个伙计把杜之禹抬上床,余凤娘端来一盆热水放在洗脸架上,笑眯眯地说:“髻玉,之禹今天晚上就麻烦你照看了。”
髻玉恍惚地点了点头,目送余凤娘和两个脸上带笑的伙计离去。
她在床缘呆坐着,想起这一生,从此必须迁就不情愿的命运,伴着没有感情的丈夫在这个小镇上度过一生,这明明不是她的选择,为什么无力摆脱?
杜之禹一阵酒气上涌,发出浓浊的喘气声,髻玉知道他正为酒醉所苦,急忙拧了热毛巾替他擦脸,杜之禹模糊不清地呻吟。“给我热茶……”
髻玉斟来一杯热茶,凑到他唇边喂了几口,他勉强睁开眼睛看了髻玉一眼,心满意足地说:“没想到我也能娶到像你这样的女子,实在是我的福气……”
髻玉僵住,杜之禹的真心诚意让她更觉愧疚,她在无意间,将杜之禹拉进了自己对蛰龙怨恨的漩涡当中,如今已进退两难了。
杜之禹挣扎着坐起来,想把身上的外衣脱下,可是手指头偏偏不听使唤,努力了好一会儿还解不开扣子,髻玉迟疑地伸出手帮他将扣子一一解开。她不敢正视杜之禹深情款款的眼睛,当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她下意识抽了回来,浓厚的酒气让她感到紧张不安,她想起身,却被杜之禹一把拉住,顺势将地带进怀里,她紧张得不敢呼吸,担心如果杜之禹想与她行夫妻之礼,她该怎么办?
原本对新婚之夜所怀抱的梦想此刻已完全破灭了,她多希望身心都奉献给自己最心爱的男人,绝对不是像现在这样委身屈就。
若不是对蛰龙的痛恨让她失去理智,她也不会面临这种无奈的处境,想起蛰龙,心痛便有如针刺,除了他,任何人都得不到她的心,而自己未来的丈夫不是蛰龙的话,与谁共度新婚之夜又能有什么差别。
她听见杜之禹剧烈的心跳,抱着她的手臂也紧了紧,她静静地不动,如果蛰龙还潜在某处偷看着她,她便打算让他清清楚楚地看见自己是如何与杜之禹过完这个新婚之夜;如果因此会让蛰龙感到痛苦,她便要他痛苦。
杜之禹仗着酒意以及髻玉逆来顺受的态度,手指在她身上的游移逐渐大胆起来,他一层一层地卸下髻玉的衣服,小心翼翼地吻着她的脸蛋和肌肤,当他解下髻玉身上那片小小的肚兜时,双眼被她一身莹白柔嫩的躯体催红了,红得就像火烧一样。急促的呼吸带着浓厚的酒气喷在髻玉脸上,她茫然地望着屋梁,没有知觉也没有痛苦,只希望这一夜尽快结束。
就在这时,平空卷起一阵冷风,忽地一下,烛火灭了。
杜之禹和髻玉同时怔住,还没来得及多想些什么,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攫住髻玉的腰,飕一声破窗而出。
髻玉感到一阵昏眩,只听见杜之禹凄厉的惊喊声愈来愈远,四周仿佛笼罩着一团黑雾,闪着耀眼的银光,坚硬如石的臂膀紧紧箍在她的腰间,冰冷的感觉直穿透她的肌肤。
她连想都不必想,也知道掳她出来的人是谁!黑夜之中,她清楚地看见蛰龙的一双冷眸妒火乱焚,愤怒的表情显得那么痛苦。
他终于肯妒忌了,看见他痛苦的样子,髻玉感到一阵报复后的畅快。
“看不得我的洞房花烛夜吗?”髻玉冷冷的一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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