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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驴日的,说!东西埋在啥地方了?”抽了二十年旱杆烟的韩四十九呲出一对焦黄的大板牙,恶狠狠地揪住老先生花白的胡子,使劲摇晃着老先生的头。
老先生一言不发。他的那副平时万分珍惜的石头眼镜早就被打落在地上,踩成了稀巴烂。没有了眼镜,先生的眼睛显然不好使了,只是无神地望着漆黑的天空。被整绺整绺拔掉胡子的下巴渗出了点点殷红的鲜血,在院当中熊熊燃烧的火光下格外醒目。
“老子不相信你老驴日的不开口!”刘富贵跳上来,首先左右开弓几个耳光把年届七十的老先生打翻在地,然后指挥土匪们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老先生的衣服,用绳子拴住手脚,四面扯开,钉上橛子。老先生立马被赤条条四仰八叉地绷开在庄廓院子中间。小先生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家人面前,像一只躲在山垭豁黑刺丛中窥探动向的小老鼠。素重礼仪廉耻的老先生一时间忘记了危险,只觉得浑身燥热无地自容!
他用枪管拨弄着“小老鼠”问,“老家伙,你这尕老二怎么软绵绵的像半截羊枯肠,没有你那么硬气?”土匪们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家伙自个儿净吃好药,说不定看见漂亮姑娘这玩艺儿立马像秋后的蛇,说蹿就蹿起来了!”
“这蛇钻了几十年的洞洞,说不定里早就钻不动了!”
“老家伙,你这东西钻过多少女人的洞洞?”韩四十九阴声阳气地嬉笑。
“这你就最好别问了,”甄二爷站在旁边说,“我听说这老家伙年轻时*得很哩!他不是治好了你妈的病吗?说不定也钻过你妈的洞洞儿哩……”
“我日你妈!”韩四十九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抽过来,甄二爷用土铳枪格住,“开个玩笑还不行吗?”
“好了好了!”张子龙不高兴地说道,“赶紧拷问金子在什么地方,那有工夫闲谝!”
“李富贵,用铁锨把那火铲过来!”韩四十九说,“我就不相信他有多硬气,不说藏金子的地方!”
“不中,这火太旺,老家伙受不了会死掉的。去,”他命令身旁的一个小土匪,“去把那炕洞里的火扒出来,倒到他的肚子上,老子不信他不说!”
老先生别无享受,每天把脉配药、救死扶伤忙到天黑后,能睡上滚烫的火炕是他一天最大的享受。因此,他家的火炕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精心烧煨的。此时,土匪们从炕洞里扒出的羊粪火在夜色中呈现出一团暗红色。倒在老先生的胸脯上后,空气中立马弥漫起了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老先生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令人毛骨悚然。
李富贵和韩四十九饶有兴趣地蹲在老先生的身旁,用小木棍拨弄着羊粪火,笑嘻嘻地问:“金子埋在哪儿了?”
老先生两眼*,声音由于过分的痛苦而发颤,“李富贵,我救过你妈的命,……你咋这么对待我哩!”
“救过我外奶奶的命也不中,今天老子是认钱不认人!快说,金子到底埋在哪儿了?”
“金子埋在……”老先生气若游丝。李富贵和四十九赶紧将耳朵贴在老先生的嘴边,大声吼问:“埋在哪儿了?”但见老先生的身子突然如骤然遭到棒击的蛇般弓起来,接着便如放了气的尿泡,瘪了下去。仔细看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老先生的一缕冤魂早就悠悠荡荡地飘向阴曹地府了。
四十九埋怨李富贵,“你下手也太重了,这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经得起你那么折腾?”
“妈的,谁知道这老驴日的这么脆,就三铁锨炕火就断了命……你听清出了没,金子埋在什么地方了?”
四十九一脸懵懂,挠挠后脑勺,“我好像听见金子埋在。。。。。。埋在你妈的肚子里了!”
“才埋在你妈的肚子里了!”李富贵勃然大怒,“那老家伙临死时骂你我的妈呢……去,把那老阿奶拉过来!”老阿奶早就吓得尿到裤裆里了-—看见惨死的老伴的尸体,此时此刻吓得连哭都忘了,“金子埋的地方我知道,我领你们去挖……”
土匪们跟着老阿奶到了野外的青稞地里,连续挖了三四个地方也没有找到埋藏的东西。“妈的,到底埋在什么地方?”
“反正就埋在这块地里……”老阿奶哭着说。也难怪,天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老太太真的辨不清埋在什么地方了也未可知。正当土匪们心有不甘继续在老阿奶的指点下东挖西掘的时候,“叭叭叭”三声连枪打破了夜空的静寂,响亮而清晰地传来。这是民兵自卫队的信号枪,这枪声对于土匪们来说,简直就是午时三刻的追魂炮。他们立刻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