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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血液从胸口喷涌而出。
“王七!”阿麦厉声喊道,不管不顾地纵马冲了过去。
众亲卫恐她有失,忙打马从后紧随而来。林敏慎马还未至,人已是从马鞍上一冲而起,越过前面的阿麦,手中长剑连变几个招式刺向常钰青要害之处。
常钰青高坐马上,舞动长枪将那些剑招一一化解,长枪一拨将林敏慎逼退一步,就势俯身提起地上的常钰宗,又挥枪挡开四周围攻的江北军众人,纵马向西北方向突围而去。
江北军诸将分出一些人去追击常钰青,剩下的则忙下马去看王七。阿麦早已从马上滚落下来,将王七从地上揽起,用手死命地摁住他胸口的血窟窿,回头嘶声喊道:“去叫罗郎中,快去叫罗郎中!”
旁边有人应声而去,林敏慎从一旁过来,提气运指,连点王七身前几处大穴。阿麦满眼期盼地望向林敏慎,林敏慎却是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常钰青那一枪是贯胸而过,伤得又是胸口要害之处,这血又如何能止得住?
王七这才觉察出伤口的疼痛来,颤着嗓子问阿麦:“大人,我是不是就要死了?”
“胡说!”阿麦怒喝道,“死个屁!谁还没挨过几刀啊。”
王七环视了一圈四周围着的众人,见大伙均是难掩面上悲愤之色,他心里已是有些明白,抬眼看向阿麦,颤声说道:“阿麦,我有些话要和你说。”
阿麦强压住喉咙处的哽咽,骂道:“哪那么多废话,你老实歇一会吧,罗郎中这就过来了,给你止了血就好了。”
林敏慎站起身来,和众人默默避到了一旁。
王七忍着胸口的疼说道:“阿麦,咱们伍里的兄弟能有今天,没少沾你的光。”
阿麦骂道:“胡扯!”
王七没不理会阿麦的粗言,只继续说道:“可大伙也没给你丢过人,大伙怕被人骂咱们是随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所以每次打仗都拼着命地上……大伙……从没给你丢过人。”
阿麦忍了心中悲痛,强说道:“这些我都知道。”
王七脸色又白了不少,已经隐隐泛出青色。他想深吸口气攒些力气,却引得咳嗽起来,直连吐了几大口血,这才嘶哑着嗓子勉强说出话来:“阿麦,你在伍里说过,谁要是先死了,他的爹娘就是大伙的爹娘。”
阿麦用力点了点头:“我记得!”
王七勉强露出些笑容来,呼吸渐弱,强撑着说道:“伍长是武安人,家里有个老娘,每月一两银子就够……老黄是锦官人,爹娘有兄弟照应着,媳妇带着个闺女,他说过媳妇若是愿意再走一步就由她去……若是愿意守……就拉她们娘俩一把。”
阿麦喉咙里梗地说不出话来,只能用力点着头。
“我是顺平王家庄人,家里就我一个儿子,我爹怕我在外面受欺负,给我起名叫王七,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上面有很多兄弟,就不敢欺负我了……”声音停了下来,王七喘了一阵气,勉强地从胸前掏出那块标识将军身份的铜牌,抖着手交入阿麦手中,才又说道:“我一直不肯改名字,就是怕我爹娘不知道我已经做了将军,他们只知道儿子叫王七……”
王七的声音越来越小,间隔的时间越来越长。“阿麦,”王七转向阿麦,眼神已经开始涣散,声音几不可闻,阿麦得把耳朵凑在他的嘴边才能模糊听到。“你……替我告诉他们……王七做到了将军,王七……”
王七的嘴唇几次开合,到后来却只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出来,终于全无了声息,头也缓缓地歪倒下来,沉沉地压在阿麦臂上,很沉,很沉……
这个人,在她初入军营的时候就和她打过一架,然后和她一起受罚饿肚子,偷偷分吃同一个馒头。这个人,和她一同在乌兰山中转战千里,明明饿得塌了腰,却笑嘻嘻地将打来的兔子先扔给了她。这个人,在军中总是没正行地叫她阿麦,损她长得娘气,上了战场却是挥着刀护在她的身旁。这个人,刚刚还若无其事地挨了她一鞭子……
阿麦胸中涌出一股热浪,沸腾腾地直逼眼眶,似有装不下的东西从眼中溢出,顺着脸颊滚下。
张士强在一旁不停地用手背擦拭着眼中流出的泪水,嘶哑着嗓子叫阿麦:“伍长,王七……他死了……”
阿麦恶狠狠的回头瞪他,厉声呵斥:“哭!哭什么哭!不就是死了吗?谁还没个死?”
夜袭
张士强怔怔地看着阿麦,说不出话来。军医罗郎中急匆匆地跟着亲兵跑过来,见到众人的情形心中也是一惊,蹲下身来探向王七的颈侧,那里早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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